一身石榴红的衣裙,配上这等容貌,一时间深深吸引了李颂之的注意。
宋明鸿并不知道李颂之的身份,只是猜测他可能是一位京城大官。
她用天真的眼神看向对方,可当她发现对方的眼神火热起来後,她有些紧张,赶紧转身回到父亲身後。
李颂之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有些冒昧,羞红了耳朵,赶紧低下头查看“路引”。
翻看“路引”的时候,李颂之知道了宋青川长女名叫“宋明鸿”。
两人经过一番查看,确定这些文书都是真实无误的,尤其是勘合上也注明了宋青川是带着家眷来的。
何庆达说:“东西倒是齐全,怎麽家眷也来了?没有重要的事不需要带家眷进京。”
李颂之说:“你现在赶紧去兵部,去晚了人家吃午饭,你们还得等到下午,下午兵部的老爷们要是有别的事,你们还真得等到明天。”
宋青川赶紧行礼说“多谢二位了。”说完又对家人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进去。”
何庆达说:“你们可以在正阳门外找个地方先住下来,不要在大明门外聚集。”
宋青川说:“我们在正阳门外已经租好住处了。”
宋青川转身对妻儿说:“这样吧,你们先去回去歇息。等我办完了就去找你们。”
儿子宋明扬说:“知道了。”
临走时,宋明鸿很礼貌的向李颂之丶何庆达行礼告退,李颂之点了一下头。
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宋青川叫住,宋青川走过去跟她嘱咐几句说话。
李颂之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一言一行,那一身石榴红的衣裙衬托的她就像是清晨含着露珠的一簇石榴花。
自从当了锦衣卫,李颂之觉得自己失去了灵魂,失去了自由,整天陷在监视别人丶抓人丶审案丶被东厂监视的循环中。
这个年轻人早早的失去了他眼睛里的光彩。
而如今看到这位女子,那双眼睛竟然被点亮了。
跟父亲说完了话,宋明鸿不经意扭头看了一眼大明门处,李颂之此时恰好一扭头,两人目光又撞在一起。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脸上含着淡淡地笑容,宋明鸿慌忙躲开他的眼光,赶紧和妹妹宋明秀扶着母亲张氏转身就走了。
等宋青川进了大明门内,何庆达质问守卫:“刚才是怎麽回事?为什麽不让人进去?”
守卫涨红了脸狡辩说:“小的看他们穿着普通不像是百户,所以不敢私自放进去。”
李颂之说:“你认为他们该穿成什麽样?千户所的百户平时没事也没资格来京城,人家也不知道来京城该穿什麽。再说了人家大老远来京城是办事的,哪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这一路上再引来贼怎麽办?”
何庆达骂道:“甭在这给我耍花枪,你小子是想要‘茶酒钱’了吧。”
“何千户,小的真没要好处啊。”
“没要好处你不让人进去?我早就听说了,这五城兵马司经常跟外地人索要好处,还美其名曰‘茶酒钱’,下一次可别让我抓着你们。”
李颂之训斥:“你要是耽误了人家的事怎麽办?告到兵马司有你好看的。”
何庆达接上话又开始训斥着守卫,李颂之也插不上嘴,此时他转头望着宋明鸿远远离去,直到看不见人影,心中怅然若失,不免叹气。
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偶然与他相遇,因为身份和公务的隔阂,怕是没机会再遇上了。
宋青川终于赶在兵部官员吃午饭前把东西递交了上去,得到的回复是需要等上一个月才能办完,这期间还要配合各项检查,比如验证身体是否有伤疤丶残疾,还要验查武艺丶书写等要求。这也意味着,宋家要在京城住上一个月。
宋青川回到陈礼客栈,妻子张氏问:“怎麽样了,多久能办出来。”
宋青川说:“咱们大概得等上一个月,先在这住着吧,兵部让我随叫随到。”
张氏颇为不满:“怎麽这麽麻烦,这东西都带齐了,怎麽还要等上一个月?”
“人家怎麽说的,咱们老老实实听话就行了,惹恼了他们,随便找个借口卡住咱们的脖子,一两年都办不下来。”
宋明鸿说:“爹,早知道不用带家属,还要等这麽长时间,我们就不来了。路上走了二十天,回去二十天,在这里办事还要再等上一个月。”
宋明扬问:“咱们这银子够花吗?”
宋明鸿说:“现在不是银子够不够花的问题,而是咱们能不能在‘路引’的期限内回老家。要是超过期限咱们这一路上连家都回不去了,爹,实在不行就跟兵部那儿问问,‘路引’超过期限怎麽办,是否需要兵部写一个什麽东西来证明一下。”
宋青川:“这事儿还真得问问兵部。”
张氏打住他们的话题:“都别说了,中午吃点什麽,跟掌柜的说一下。”
宋青川:“等过两天我再去兵部的时候再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