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何府的时候,燕山雪突然问道:“傅千钟,你会翻墙吗?”
傅千钟:“啊?”
“待会儿绕到何府後门去,然後你带我翻墙进去吧。”燕山雪又道。
傅千钟终于反应过来:“你要去何府的事情,没有告知何太傅吗?”
燕山雪嘿嘿一笑:“是啊,敲门太显眼,所以,还是翻墙吧。”
傅千钟深深叹了口气,但没有拒绝。
马车停在何府一处侧门边,傅千钟思考再三道:“燕小姐,你是何太傅的外孙女,虽然翻墙进府有些不妥,但毕竟是自家人,我一个外男,若与你一起,怕是于你名声不利,这样吧,我先上墙,替你看看哪一处适合你下去。”
“行。”燕山雪只要能进府就行。
傅千钟翻身利落地跳上院墙,蹲在墙上左右看了看,然後选了一处有树的地方,让马夫把马车停到这处,而後他对着燕山雪道:“燕小姐,你能爬上这马车顶吗?然後我拉你上来,你再从这棵树上下去,应该不会受伤。”
燕山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没问题,幸好我换掉了裙子,果然我还是聪明。”
傅千钟望着她得意的模样,也同样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燕山雪爬上马车,又借助傅千钟的力道跳上院墙,接着从院墙上爬到树上。
“好了,你走吧,等太子有空见我的时候,你来何府找我好了。”燕山雪蹲在树上朝他摆摆手。
傅千钟轻轻摇头:“我看你平安落地再走。”
燕山雪也不再坚持,她是学舞蹈的,核心稳,下盘稳,往下爬了一些後,稍微估算了下距离,便直接跳了下去,身轻如燕,甚至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
稳稳落地後,燕山雪站起身,又朝着傅千钟摆摆手。
傅千钟这才离开。
不得不说,傅千钟选的地方还是挺偏僻的,燕山雪走了一段路後才遇到人。
自从何玉溪走後,燕云书便没有再见过何知信,府上的下人自然也不会认识现在的燕山雪,护卫们立刻将她团团稳住,厉声质问。
燕山雪不躲不避,冷静道:“我乃陛下亲信密探,今日找何太傅有要事相商,还不快带我去见何太傅。”
护卫首领是个一脸络腮胡的男人,但与粗犷的外表不同,他的心思挺细腻的,头脑也灵活,略一思索便道:“何大人已经歇息,我派人去请也需要时间,夜深风凉,这位大人若是不介意,不如由我亲自带路。”
反正燕山雪也不是来做坏事的,并不在意护卫首领想要亲自监视她的小心思,爽快道:“好。”
护卫首领一路将燕山雪带到了平日里何太傅会客的房间,还留了两个护卫在门外守着,警惕防范丝毫不减。
燕山雪不仅不生气,还对这何府的守卫十分满意,忠心可靠,现在能保护何知信,之後就能保护她。
等了好一会儿,何知信才穿戴整齐地出现,他虽年过半百,精气神却极佳,动作间仪态优雅,如松如竹,不像某些脑满肠肥的权贵大腹便便,反而颇有大儒风范。
以至于燕山雪第一反应便是问系统:“小九,何知信不会也拿了个什麽小说剧本吧?”
系统连忙打开何知信在原本剧情中的生平介绍:“何知信是白衣出身,靠自己的苦读和才华考上功名,他在朝中一直都是中立,不站任何皇子,与不同立场的官员都能相处得让人挑不出错,很圆滑,很聪明,妻子在四十多岁时病逝,之後没有再娶,除了何玉溪外,还有一个儿子,是何玉溪的哥哥何玉言,十五岁从军,军功累累,得封郡王,这几年边关安稳,何玉言也一直留在京都,现在也在何府里。”
这生平听起来倒是挺正常,除了励志了点,好像没有太多离谱的光环。
见何知信过来,燕山雪直接起身,一滴眼泪从左眼落下,满脸的委屈和孺慕之情。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燕山雪迅速扑进何知信怀中,带着哭腔喊道:“外公,我终于见到你了!”
护卫们刚举起手中长枪,就听到了那声“外公”,瞬间面面相觑,不敢再动。
何知信此时也像是反应了过来,连忙拉开燕山雪,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是玉溪的女儿?是我的外孙女?”
燕山雪用力点头,哽咽着说:“自从母亲去世後,父亲便一直派人监视我,不仅克扣吃穿用度,还总是用些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折磨我,就连哥哥,也听信了他的话,对我与母亲恨之入骨,说我与母亲都是天生的下贱货,都该死,我,我今日难得去参加一次赏花宴,身边的丫鬟却突然推我入水,我差点被淹死,我知道,这燕府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记得母亲生前对我说过,她从前在家时,父母与哥哥都待她极好,只是她那时身不由已,被父亲囚禁在府中折磨,我便,我便在燕府放了一把火,趁乱逃了出来。”
燕山雪拉着何知信的袖子,泪流满面,作势就要跪下。
“外公,求求您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