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凌
燕山雪只觉得一瞬间耳朵都快被震聋了,刚想把人推开,便听到一声厉喝。
“何玉言!你干什麽呢?别把咱外甥女再给吓到了!”
赵秀竹拎着何玉言的衣领,一把把人拽开,然後自己拉住燕山雪的手,满脸笑容:“这就是咱外甥女啊,果然生得漂亮,来来来,舅妈给你带了些礼物,你来看看喜不喜欢。”
被拽开的何玉言也没有任何不高兴,听到赵秀竹的话,连忙道:“是啊是啊,舅舅也给你挑了礼物,你也看看。”
燕山雪看着这一幕,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禁为燕云书感到可惜,若非有剧情强制,她觉得这样的家人,必定是不会在过去十几年,都对燕云书不闻不问的。
如果她没有那麽缺爱,或许就不会轻易被赵长风哄骗,误了一生。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她没有挣扎的机会,十几年的折磨几乎磨平了她的所有棱角,也带走了她所有希望。
燕山雪不会去责怪一个受害者,尤其是一个被剧情操控的受害者,甚至她觉得,如果不是剧情要求,燕云书压根不会爱上赵长风并嫁给她。
“你看,这是舅妈给你挑的新衣裳和首饰,还有几件铺子。”赵秀竹拿出几个盒子说道,“东西是少了些,不过爹今天上午才告诉我们你来了,都来不及准备,等以後我再多寻一些好东西来给你。”
赵秀竹拿出一个玉钗,在燕山雪头上比划:“山雪清秀可人,肤白如雪,就该戴这样的钗子。”
“我看一般。”何玉言不满地摇摇头,拿出自己的小盒子打开,“山雪,你看舅舅给你挑的,这可是之前我受赏时陛下御赐的匕首,还有还有,这个镯子,里头我给你安了浸过迷药的银针,你随身带着,有谁欺负你,你就捅他,扎他。”
燕山雪差点这满眼的金玉迷了眼,她努力憋住笑,露出感动的神色,手还是有些不受控制地把那些盒子抱住。
“谢谢舅舅舅妈,要是,要是我能早点跑出来,来找你们就好了。”燕山雪这般说着,眼中含泪,楚楚可怜。
这一下,三个人的脸上都浮起愧疚之色,还夹杂着一丝不解,是啊,当时的他们,为什麽不主动去燕府探望呢?
但这一丝不解很快就消失了,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小世界,都会让他们合理化自己之前的行为。
不过没关系,燕山雪要的,也只是愧疚而已。
赵秀竹又给她讲了那三间送她的铺子的日常经营情况,一间胭脂铺,一间布庄,一间酒楼,其中酒楼生意最好,布庄和胭脂铺一般,但每年多少也能挣些,不至于亏损。
这也意味着,往後燕云书就算什麽都不做,每年拿分红都不至于让自己过得太差。
思及此,燕山雪对待何玉言和赵秀竹的态度更加亲昵。
就在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时候,忽然有下人来通传。
“老爷,燕府有人求见。”
何知信丶何玉言和赵秀竹都同时看向了燕山雪,何知信更是说:“今日你舅舅舅妈来看你的事情,我没让他们瞒着,想来是燕府知道你跑到这里来了,山雪,你想见他们吗?不想的话,我就赶他们走。”
燕山雪不假思索道:“外公,我自然是不想再见他们的,只是这般离家,我怕他们会放出谣言,损毁我与何府的名声,不如这样吧,今日就请外公替我写一封断亲书,就到府外当衆宣读。”
何知信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意:“好,山雪,你要记住,往後再面对那些折辱欺侮你的人,也要像今日这般决绝,你心软,他们只会得寸进尺,你一旦失势,他们只会加倍地报复,所以,不仅要断亲,还要想办法,斩草除根。”
何知信毕竟在朝堂之上浸淫多年,哪怕平日里不喜那些明争暗斗,他也不能不懂。
燕山雪:“山雪谨记外公教诲,另外,山雪还有件事,想要拜托舅舅和舅母。”
何玉言立刻道:“别客气,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跟舅舅,要不要舅舅帮你找人去打燕志一顿?”
赵秀竹瞪他一眼:“说什麽呢?天子脚下,别成天喊打喊杀的,不光彩,我看呐,不如再去燕府多放几把火,在他们的井水里撒点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