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要哭不哭的样子。周津默了几秒,随即问她:“你委屈什么?”关明溪言不由衷,嘴硬的回答:“我没有委屈。”周津觉得自己很了解她,她这几年被养得越发娇气,一点气都受不了。动不动就掉眼泪。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不占理的那个人。然而做错了事情,她依然觉得自己很无辜。仿佛她永远都没有错。做什么都有苦衷。“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说自己没有委屈。”“我给你气受了?”“还是我刚才说的话你不爱听?”周津不知心底缘何如此烦躁,尤其是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要坠不坠的眼泪,他就更烦了。关明溪是典型的逃避型人格。遇到事情就要把自己藏起来,躲在龟壳里面,不言语。周津却强势的有些咄咄逼人:“关明溪,看着我。”关明溪听着他冷冷的声音,心里就更是酸涩委屈了。他这么凶做什么?说话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吗?结婚都好几年了。他果然还是一点都不喜欢她。关明溪有点窝囊,一声不吭的转过身,却未抬头看他。依旧低头不语。周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来面对自己:“我说错了吗?”“知知的生日宴,本来就同你没什么关系。”关明溪没忍住,红着眼睛反驳他说:“我是他妈妈!”周津挑了下眉,冷静的反问:“你养过他吗?你带过他吗?”关明溪一下子被问得有点心虚,但很快,她就又梗着脖子说:“那也是我生的,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可能是底气不足的缘故。又或者是她也不太相信自己。她说话磕磕绊绊,“而且、而且以后我会好好把他养大的。”如果她说话没有结巴,这句话听起来可能还有一些信服力。周津淡淡嗯了声,不甚在意的样子。关明溪觉得自己也很没用,总是容易掉眼泪。她一开始在装哭。后面是真的欲哭无泪了!周津的手掌不轻不重的掐着她的脖子,仿佛在掌控着她的命运一般。关明溪睫毛上的眼泪仓促落在他的指间,他低头,似乎很怜惜,吻去她眼皮上沾染的泪珠。男人嗓音低哑,比平日的冷肃沉稳里却又多了几分感情。“别哭。”关明溪听到这两个字就更想哭了。怎么有人能这么恶劣。连哭都不让她哭。关明溪忽然想到同村姐姐以前给她说过的话——嫁给有钱人之后都只有好日子过,就算被老公看不起,也比被人人都能欺负的要好。关明溪心想,这一点都不好。被别人欺负她还能找机会反咬回去。被周津这样敷衍的、不被尊重的对待,她都没本事痛咬他一口。只能闷在心里,偷偷摸摸的骂他一句——装货。事毕。关明溪的确不用下楼待客。原本在她身上的漂亮裙子,被她踩在脚底,雪白的脚趾蜷缩着勾拢精致的绸缎,莫名添了几分艳色。她被周津抱回了床上。她脑子却很清醒。她有点赌气似的背过身,泪珠顺着眼尾往下落。周津穿戴整齐,重新打好领带,然后从抽屉里翻出药膏来。默默流眼泪的关明溪听见他说:“趴着。”关明溪气得睁大了眼睛,开口嗓子还有点痛:“你干什么?”周津似乎都懒得搭理她的废话,把人摁了回去。男人抬手,掀开她的睡衣下摆。雪白的皮肤衬着腰间的淤痕,更为醒目。周津微微蹙眉,给她抹了药:“抱歉。”关明溪听到他的道歉,还是很生气。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关明溪哼哼唧唧,“腰痛。”很痛很痛很痛!她就是要卖惨。周津若无其事的嗯了声,将药膏抹开之后:“等会儿给你转钱。”关明溪内心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他什么意思?!他这是拿钱在羞辱她吗?还是觉得不管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要给够了钱。她就会原谅他。关明溪背对他趴在床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她有点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原谅你的。”周津给她盖好了被子:“十万。”关明溪:“哦。”她默默拉上被子,盖过了脸:“现在好多了。”“这个药真是太神了。”周津站在床边,看着把自己藏在被子里的人,男人嗤的笑了声。青梅竹马可能是自卑敏感阴暗的心理在作祟。关明溪感觉周津这声笑是在嘲笑她,有什么好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