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满意点头:“不错,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做得好,朕要夸奖,还有赏赐,说吧,你想要什么?”“臣女不敢,臣女虽是女子,只在深闺,但臣女知道,铁对朝廷对国家之重要,有了铁,才能打造兵器,制造箭矢,才能让边关将士杀敌护国。”“能做一点小事,尽一点绵薄之力,臣女之幸,不敢要赏。”皇帝哈哈大笑:“说得好!我朝儿女若都如你这般,何愁不雄霸天下?”“方才朕已决定,要查抄程家,十日后斩首示众,这是程家之罪,而你有功,必当赏。”余笙笙福身道:“皇上,请恕臣女无状,程家犯下此罪,诛杀也是应当,但幕后之人还未落网,铁矿之事,尚不宜公布于众,不如改为流放。”皇帝眼睛微眯,若有所思:“青隐,依你之见呢?”“皇上,臣以为,瑞阳郡主所言有理,若程家上下都死,幕后之人反而会松一口气,若是留下,说不定可以引蛇出洞。”“再者,荣国公当初有从龙之功,先皇对其赞赏有加,还曾赐下庄园,若是全部诛杀,难免会让与其交好之人心生不满。”皇帝脸色沉下:“朕还怕他们?他们自己做错事,还怪朕心狠?”“你不提那座庄园,朕倒忘了,”皇帝看余笙笙,“这样吧,程家已是罪人,没有再享庄园的资格,瑞阳郡主有功,庄园就赐予你吧。”余笙笙心头一震,不知是惊是喜,头脑有点晕。一句话,那么大的庄园,是她的了?傅青隐提醒:“郡主,还不快谢恩?”余笙笙一听这话,就知可以收。赶紧行礼谢恩。皇帝思索道:“也罢,就准了瑞阳郡主所言,程家改为流放。”“查抄家产,尽归国库,查清之后,让他们即刻上路,去岭南!”“是。”魏公公见大局已定,即刻下去传旨。傅青隐扫一眼正监:“吴大人,这就是你所说的好事,不过,方才大人也听见了,铁矿之事,尚不能走漏消息,还请吴大人守口如瓶。”正监心里这个苦,他想听吗?刚才这个秘密,他压根就不想听!现在好了,当着皇上的面儿,必须得下保证,不会吐露半个字,要是消息走漏了,那他的嫌疑就是最大。再者,他要说的好事也不是这个,可现在他也不能说不是,也不能再提太子的事。可这事儿是皇后吩咐的,现在没办成,要如何向皇后交代?事没成,还不能说真实的原因。啊,痛苦!“皇上,臣绝不会泄露半个字。”皇帝摆手:“好,赏你黄金百两,下去吧。”他得了赏,一点儿不高兴,转身下去。皇帝看一眼余笙笙,余笙笙立即道:“皇上,臣女也先行告退。”皇帝摆手,余笙笙退走,到殿外,长长吐一口气。脚下如同踩着云,灵魂还在半空飘忽。没有太多喜悦,最多的还是惊惧。皇帝一念,圣旨一言,就能定人,定家族生死。她之前还是身无分文,连支素簪一身锦服都买不起,为赚一点银子日夜熬着修画,攒了几百两买座小院子已是改天换地,如今却是拥有佑大庄园的人了。她恍惚,忐忑,却无后悔。别说踩在云上,就是刀尖火海上,也要往前走。皇帝低声问:“幕后之人,有眉目吗?和你之前出京去查的,可是同一个?”“回皇上,以臣之所见,十之八九。”皇帝眸光如刀似剑:“那秘图进展如何?”“得到手的已经修复完毕,目前还缺失两幅。”皇帝缓缓点头:“你以为,此事可与南顺有关?”“皇上,孔德昭在臣的监视范围之内,他若有异动,臣定会知晓,除非他与南顺彻底断绝往来,除非,南顺王弃了他这个儿子。”“朕以前还想为余笙笙与孔德昭赐婚,如今看来,当初的棋未必准确。”“皇上,”傅青隐垂首,眼睫遮住眼底情绪,“苏怀远颇有些谋略,在军中也有威望,若与南顺联姻……”“难保他日,不会成为我不会坐以待毙余笙笙等了半个时辰,见傅青隐从尚书房里出来。傅青隐抬眸看到她,一身浅翠衣裙,像一枝刚刚拔出来的嫩竹,急不可耐想生长,想舒展。余笙笙看着他,一身红袍热烈如火,周围一切都被映衬得失去颜色,他那么热烈,又那么孤独。余笙笙莫名心头一酸,轻步上前:“指挥使。”傅青隐颔首:“走吧,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