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余笙笙才醒来,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房间。回想起昨天的事,以前吐血晕倒的情景,不禁自嘲。真是没出息。不是都已经下定决心,不用理会苏家人吗?那还难过什么?下意识抚胸口,昨天刺痛的感觉,今天好像好转许多。房间里还有淡淡药味。可惜,晕倒之后的事,她并不知道。绿湖在外屋,听到里面有动静,赶紧挑帘进来。“小姐,您醒了?”余笙笙挣扎要起,绿湖赶紧上前。“您感觉怎么样?如果还不舒服,就再躺一躺,奴婢在给您煎药,一会儿就好。”“豹豹去周嬷嬷那里拿吃的,一会儿就回来。”“总躺着也是累,我靠着床头坐会儿。”绿湖扶起她,往后身后塞了两个大引枕。“感觉比昨天好多了,昨天我晕之后,发生过什么?”绿湖早想好说词:“奴婢和豹豹都吓坏了,就盼着您快点醒。后来听到府里似有惊雷炸声,后院都乱起来。”余笙笙本来想问药哪来的,一听说有炸声,注意力又被吸引走。“怎么回事?哪里炸了?”“是苏夫人的院子,不知怎么回事,不过,”绿湖声音低几分,“老夫人说,怕是做了什么事,引来上天之怒,所以才降下惊雷。”“听说还要找道士来做做法事。”余笙笙眉心微蹙,要是找道长来,那苏夫人有疯病的事,可就真坐实了。苏夫人可恨,但苏老夫人也够狠。想必在程家出事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有意要处置苏夫人了。也好,余笙笙心中暗自冷笑,本来她也是想让苏府生乱,既然她们自己先乱起来,那她正好看戏,找合适的时机,还能推波助澜。绿湖垂眸站在一旁,老夫人为何会忽然提起什么上天,什么惊雷,当然是她散播的谣言。恰在此时,豹豹回来了,见余笙笙醒了,欣喜不已。嘘寒问暖一番,赶紧摆饭。余笙笙一边吃,一边听着她说,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昨天晚上可热闹了,”金豹豹眉飞色舞,“我和绿湖换班出去看热闹,苏夫人的屋顶,破了那么大一个洞。”“苏知意和苏砚书都去看了,两人也吓了一大跳,还有程子姗,脸都白啦。”余笙笙问:“苏定秦没去吗?”“他?他没在府里吧,”金豹豹看绿湖。绿湖思索一下,点点头:“好像是没在,听说是去军营了。”余笙笙不置可否,这也确实有可能,苏定秦经常住军营,尤其是苏怀远回来以后,更是如此。周嬷嬷做的早膳实在好吃,她胃口也不错,一碗汤几乎见底。突然勺子一顿。金豹豹见她停住,有点紧张:“小姐,怎么了?”余笙笙抬头看她:“程子姗在府里,没出门,她是怎么知道,程子恒死了?还把此事告到苏夫人面前。”金豹豹和绿湖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来。余笙笙心跳微快,这里面定有什么隐情。绿湖沉吟道:“会不会是别人告诉她的?或许苏家人暗地里在观察程家的事,又或者是苏家小姐?昨天她好像和程子姗在花园子见过面。”这很有可能。余笙笙神色稍缓和,但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绿湖劝解道:“小姐,吃过饭先喝药吧,身体要紧,其它的事,慢慢查。”昨天晚上的药,余笙笙不记得,这次看得真切。她懂些医理,看汤色,闻味道,都能察觉到,这药可非同一般。“哪来的?”知道她早有一问,金豹豹也没有隐瞒。“是黑白送来的,他说是奉指挥使之命,给小姐送点补药,还说这是上回皇帝赏的,让您只管拿去吃。”余笙笙诧异:“这么巧?”金豹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李院首来过的事,只当黑白说的是真。“是呀,就是这么巧!”余笙笙,你快死了余笙笙看着金豹豹,她眼神认真清澈。又垂眸看看面前这碗药——罢了,真巧还是别的,反正受益者是她。药是黑白奉指挥使之命送来的,她相信指挥使和黑白,都不会害她。至于其它的,也不重要。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傅青隐含一粒蜜饯,还是觉得嘴苦。黑白忧心忡忡:“主子,药不多了。”傅青隐扫他一眼:“干什么这副样子,本使还死不了。”黑白喉咙滚了滚:“主子,要不别管其它的事了,去天医堂休养一段?您要不放心这边,我在这里守着。”傅青隐眼睛微合,感受着蜜饯的甜味丝丝在口腔里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