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儿?脑海中零碎片断,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现。她惊得目瞪口呆,捂住眼皮——好似那处还有温热柔软的触感。怎么会……啊!喝酒真是误人啊。后来怎么着来着?好像傅青隐的脸红了,不,不止脸,还有脖子,手臂,好像都有小红点。还有郝孟野的叫声,无常都说话了。至于说的什么,记不清了。余笙笙双手捂脸:天爷,怎么会这样?昨天喝的那个酒,也不是她准备的呀。她已经知道傅青隐不能喝,又怎么会故意准备?这下要怎么办?正拿不准主意,有人敲门。这个锅我可不背余笙笙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脸和声音都平静一些。就假装不知道,不记得,想必……也没人能把她怎么样。“进来。”金豹豹探进个头来:“小姐,你醒了吗?”余笙笙:“……”“早膳好了,在这儿吃还是……”“回去吃。”余笙笙毫不犹豫。“哦,那我在外面等您。”余笙笙赶紧简单整理一下头发,皱皱的衣服扯平,等回小宅再仔细收拾。一出屋,目光迅速往四周一掠,像做贼一样。还好,没瞧见傅青隐,也没见无常和郝孟野。又一想,这个时辰,应该是去上朝还没回来,郝孟野虽然不像百官一样立朝堂,但守卫安全也是要负责的。正要松口气,迎面就看到郝孟野。“郡主。”余笙笙无奈,硬着头皮道:“大统领。”郝孟野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语气平静,但隐隐能听出不满。“郡主,指挥使不能饮酒,并非只是他酒量浅,还因为……他的旧疾,若是饮得多了,就会起红疹。”“感谢郡主请指挥使用膳的好意,但别让好意,变成伤害指挥使的利器。”余笙笙心中愧疚,尤其是听说,傅青隐的旧疾时,但听到最后,又有些不悦。她福福身,抬眸看郝孟野:“大统领的话,我记住了,以后再请指挥使用膳时,会格外注意,若能为指挥的旧疾做些什么,我也义不容辞。”“不过,大统领有所不和,自从知道他酒量浅之后,我就再没做过与酒相关的菜,昨天晚上,亦是如此。”郝孟野一愣:不是她?正要问清楚,一名赤龙卫快步走来。“郡主还未走,太好了,苏定秦想见郡主,不知郡主是否要见?”余笙笙现在哪有心情,只想快步离开,尽量少些尴尬。“不见。”说罢,她匆忙离去。郝孟野看着她背影,微微挑眉。果然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就觉得她是有爪子没亮。现在,开始亮爪了。哪来的底气?郝孟野收回目光,回头看到傅青隐,心头一凛,赶紧快步迎上。“指挥使,您醒了,感觉如何?”傅青隐神色未改,鼻子里嗯一声。“无妨,”他略一思索,“你……昨天晚上进宫了?”郝孟野不敢隐瞒:“是,您的情况实在紧急,属下不得不进宫求药。”“怎么说的?”郝孟野把经过讲一遍,傅青隐微蹙眉。“那酒与她无关,是本使自己拿去的,以前黑白弄的什么果酒,酒瓶都长得差不多。”黑白小时候就爱喜欢酒,而且是个酿酒天才,酒一经他的手,就会有各自不同的芳香味道。什么果子酿酒,鲜花酿酒,手到擒来,而且很多没有酒味,甜香醇厚,以为是果汁什么的,只是喝过之后,方知是酒。上次是黑白故意,这次纯粹是傅青隐没认清拿错。郝孟野垂首:“是我误会郡主,回头向郡主道歉。”傅青隐淡淡道:“黑白没事就爱鼓捣那些,实在该罚。”郝孟野:“……”黑白其实吧,挺冤枉的,至少这回是。正在鸿远寺附近的黑白,猛打几个喷嚏。傅青隐理一下袖子:“你说,昨天晚上皇上宿在淑妃那里?”“正是,”郝孟野点头,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说,“皇上会不会让三皇子去进香?毕竟,他在文官中有些声望。”“书院里那些学生,和他关系也很好,那些,都是官家子弟。”傅青隐抬手:“不会,这次进香的,只能是太子。”时间已近,若是让三皇子去,早该把他叫回。三皇子一心在外,淑妃在宫内与世无争,母子二人如同闲云野鹤,皇帝固然欣赏,但做庆典大事,要面对天下人的时候,一只鹤的脖子和头顶,可承受不住厚重王冠。这次太子虽然被禁足,但错误根源并不在他身上,他已禁足多日,再禁下去,恐怕百官也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