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问出口,也觉得不妥。傅青隐是臣子,贵妃是后宫嫔妃。“指挥使恕罪,我说错话了,您恕罪。”傅青隐没说话,目光略放远,似乎在想什么。余笙笙后面这话,他似乎没有听到。“指挥使?”“什么?”傅青隐回神。“没什么,”余笙笙听到后面的声音渐多渐杂,“您该进去了,我在这儿等等女眷们。”傅青隐没说话,转身往里走。他一出现,被已到的官员们围拢上来打招呼。纵使不愿意,这会儿的恭维也是要来一拨的。余笙笙看着其它各色官衣把他的红衣隐没在中间,心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傅青隐站在热闹喧嚣中,却分明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正莫名难受,苏夫人快步过来。“笙笙,”苏夫人缓口气,打量着她,见她没穿那套衣服,眼中闪过失落,“你怎么……”余笙笙知道她想问什么,也没想隐瞒。看看四周,声音压低:“衣裙丢了。”苏夫人眼睛睁大,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丢了?什么叫衣裙丢了?在自家府里,自家院子,还能丢衣裳?但冷静下来,一转念,便也有了答案。仍旧觉得难以置信。“这……这怎么……”余笙笙轻叹:“事已至此,所幸,我有别的备用。为避免其它麻烦,我只好先走一步。”苏夫人心头一震——笙笙是怕她为此难过生气,或在府门前发怒,要大张旗鼓查找,这才先走一步,到这里再告诉她缘由。用心何其良苦!苏夫人握住余笙笙的手:“好孩子,我一定会你讨个说法。”余笙笙缓摇头:“回府再说吧,在这里莫要因为一件衣裳把事情闹大,即便讨了说法,也会被人耻笑。”“何况,如何讨说法?无凭无据。”苏夫人抿唇,想说,又不知说什么。“走吧,”余笙笙抽出手。苏夫人点头,正要和她一起走,门外又一阵低声喧哗。苏知意也到了。余笙笙无意一扫,眼睛微睁。她预料到苏知意会精心打扮,华服宝石,必不会少,穿得多美她都有准备。可万没想到……苏知意衣服脏了些,纵然收拾过,也能看出一点痕迹。发髻也松了些,脑后发钗歪垂,显然扶也是扶不正了。关键是脸上的伤,遮掩不住,也无法遮掩。这是……什么情况?再看走来的孔德昭,孔德昭冲她一挑眉,目光睥一眼苏知意。余笙笙忽然懂了。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确实痛快了些。孔德昭上前来,直接把苏夫人撞开。“笙笙,今日等着看好戏。”余笙笙疑惑:“世子指什么?”“现在不能说,说了就无趣了,”孔德昭低声,声音里带笑,“总之,你看好就行了。”余笙笙真想问清楚,倒不是此时多好奇,实在是和傅青隐还有别的计划,不知道孔德昭在筹划什么,会不会对傅青隐的计划有影响。她思虑一下,小声劝道:“世子,今日有很多官员官眷,太子也在,还有不少随从侍卫,都是高手。”“您还是小心行事,以免惹是非上身。”孔德昭一愣。余笙笙见他不语,以为他是没听进去,略靠近他继续说:“我知世子身手颇佳,有谋略,无所畏惧,但是有些麻烦,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不沾身。”孔德昭身材魁梧,细腰宽肩,如半截铁塔,余笙笙连他的肩膀都够不到。她声音低,怕他听不清,扬着脸,向踮着脚。孔德昭为了凑她,低着头,侧着脸。他目光看到地上两人的影子,她像靠在他的肩头。一高大,一娇小,一强悍,一纤柔。孔德昭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第一眼看到余笙笙,只是觉得她美,纵使见过美女无数,还是被她吸引。又见她性子软,胆子小,让他想起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白兔,每每见到,就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就想护着她,保着她,让她不受欺负。他也未曾想过,究竟是因为她像小兔子,还是因为她这个人。时至今日,孔德昭忽然明白。是因为她是余笙笙。她是人,不是宠物。清风过,拂过余笙笙的发丝,也拂过孔德昭的心尖。那缕发丝飘起,掠向他,孔德昭失神,下意识抬手,想为她拢一下头发,抚一下她的发丝。手指似触非触之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一声。“笙笙!”余笙笙偏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发丝也从孔德昭指前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