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本来一静,他的笑声,说的话清晰无比,他一笑,也有人忍不住扑哧一笑。低低笑声四起。苏知意脑瓜子嗡嗡的,脸上火辣辣,恨不能钻进地底下去。旁边吓傻的丫环回神,赶紧过来扶她,几个侍卫也吓得够呛。苏夫人在不远处,想过来,又忍住。方才苏知意可是越过她到前面去的,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既然如此,她冷眼旁观,有何不可?……余笙笙此时跟着傅青隐已到庙门前,不知下面发生的事。庙门敞开,门前空地上十几匹马格外显眼。马的形体相差无几,背上皆是宝鞍,还有东宫标记。余笙笙双手微握,难怪庙门前人不多,太子已至,来的人肯定都去巴结太子了。正要往里走,有人叫一声。“指挥使!”余笙笙转头看,陆相带着陆星尧和陆星湛慢步走来。傅青隐拱手:“陆相。”陆相对他态度原来一般,经过此次允州灾情的事,对他改观了些。余笙笙也福身见礼:“陆相,陆侍郎,三公子。”陆相目光在她身上一转,浮沉官海几十年,一朝宰相,执掌中书省的老臣,目光之锐,可见一斑。余笙笙心头一跳,垂眸规矩看着自己的鞋尖。陆相轻笑一声:“瑞阳郡主,有勇有谋,上次为贵妃娘娘洗脱冤屈,本相还未曾谢过。”“不敢当,小女身在其中,为证自身,承蒙指挥使不弃,这才一同协助办案,贵妃娘娘蕙质兰心,清白如莲,无惧任何诬蔑。”陆相摸着胡子,含笑点头,陆星尧眼中也闪过笑意。陆相又道:“指挥使,老夫听说是你力保太子今日上香之事?”傅青隐微挑眉:“陆相从哪里听的流言,祥瑞现,众望所归,我不过是在皇上问起时,如实回答,何来力保一说?”“再者,本使并不信佛,自己都不信,力何别人作甚?”陆相似笑非笑:“如此,甚好。”余笙笙听这话中意思,陆相也不太赞同进香之事,想想也对,陆家保的是贵妃,贵妃与皇后水火不容,陆家又岂会对太子真心。看来,今天等着看太子热闹的人,很多啊。陆相侧身:“指挥使,请。”“陆相请。”傅青隐论官位,不如陆相,论资历,也不如,但奈何他是天子近臣,最得信任,谁也小看不得。二人一起往里走,陆星尧随后,余笙笙本想走在最后,陆星湛却特意慢两步,与她同行。“哎,我说,你这嘴,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余笙笙不解:“什么?”陆星湛阴阳怪气,捏着嗓子学她方才的语气。“贵妃娘娘蕙质兰心,清白如莲,无惧任何诬蔑,”陆星湛轻嗤,“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余笙笙眼睛睁大:“怎么你不认同我的话吗?”陆星湛翻个白眼:“当然不认同。”“我姑姑是白莲?呵。”她是人,不是宠物陆星湛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他们。他小声说:“我姑姑是黑心莲还差不多。”余笙笙看他鬼头鬼脑,说黑心莲的样子,不禁有点想笑。“你笑什么?”陆星湛哼道,“我姑姑要是真是白莲花,单纯天真,早不知死多少回了。”余笙笙闻言,又敛了笑意,深以为然。她与皇后接触不多,都知道皇后何其狠毒,何况贵妃在宫中,长年与皇后打交道,在皇后眼皮底下,不断过招。“贵妃娘娘聪慧,属实不易。”陆星湛看一眼她手里的香盒:“我给你的香?”余笙笙点头:“在里面,但也不全是。”陆星湛疑惑:“什么意思?你还带了多少香?真在这儿上几天香,抄几天经,当信女啊?”余笙笙还没回答,傅青隐不知何时停住,目光看向她。陆星尧把陆星湛拖走:“跟我去见见其它人。”陆星湛被拖得踉跄:“大哥,你慢点,你拉我见谁?我又不当官,见他们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被拖远了。陆相淡淡扫余笙笙一眼,也去别处。傅青隐神色不变,但语气莫名凉了几分:“和他一个纨绔,有什么好说的?”余笙笙想说陆三公子也不是多纨绔,人也还行,但又忍住。直觉告诉她,这会儿说这话,傅青隐会生气。“他说我不该说贵妃是清心莲,应该是黑心莲。”傅青隐眼皮跳一下:“倒也不错。”余笙笙:“……”“指挥使,贵妃是什么样的人,您知道吗?”她纯粹好奇,因见过贵妃几次,但次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