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湛气得半死,但方才被人家救了,这会儿也不好张嘴骂。忿忿开始脱衣,像和每个扣子有仇似的。“行,脱,脱行了吧?”他一脱,其它人陆陆续续也开始脱。陆星湛脱完,陆相开始解扣的时候,傅青隐再次开口。“陆相就不必脱了。”“李御史也不必。”他又点了几个名。其实他在意的,是那几个武将,只是混淆一下,不至于让人猜到真实目的,以免再生事端。黑白上前,一个个检查。这一看之下不要紧,发现有好几个人肩膀上剑伤。他不禁拧眉,转头看到苏怀远身上也有。“苏将军,因何而伤?”苏怀远叹口气:“说来惭愧,是苏某大意,昨天晚上有刺客,不小心被伤。”“刺客?”黑白拧眉。他是昨天晚上没在鸿远寺,倒不知道这事。苏怀远一说,其它人也道:“对,是有刺客,不过又不像刺客,像是来偷东西,在翻找什么。”几人反应都是一样。傅青隐轻转扳指,一时不语。陆相低声问:“指挥使,在找什么?”傅青隐看着他,略一沉吟:“本使也在找刺客。”兽首人之事,不能告诉他们,否则也是麻烦,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动摇太子,想着是不是有人陷害太子。太子绝不是被陷害,哪怕这是个局,但他确实造了龙椅龙袍,确实枉杀生命。但那个兽首人,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他们必是同谋。那个人,中了他一剑,现在好几人身上都有剑伤,看来,就是为了躲避他的搜查。傅青隐上前,一一看过他们的伤口。“既是有刺客,为何不说?”苏怀远道:“这……实在惭愧,身为武将,竟然拿不住一个刺客,实在说不出口。”“另外,也没什么别的损失,也不是在府里,寺庙之中,太子进香,还是少一件为妙。”众人点头,都是他这种想法。“你们就不怕此人危险,万一有什么歹毒心思,会对大家不利?”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傅青隐脸色微沉:“罢了,事已至此,也不必再提。”大殿的门开启,众人都若无其事地出来。带上自家家眷,快步离去。这个地方,是一下也不想呆了。苏怀远到余笙笙面前:“走吧。”余笙笙垂首道:“将军,我还有事,暂时不能离开。”苏怀远一愣,下意识看看傅青隐。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傅青隐下台阶,也没躲闪。“笙笙还有事,苏将军先请回,稍后本使带她回鸿远寺。”苏怀远只好答应。“那就有劳指挥使。”苏怀远走了,傅青隐看余笙笙:“想去瞧瞧?”余笙笙嘴唇微抿,点点头。“那好,我带你去。”余笙笙略一迟疑,傅青隐看着她头顶:“你放心,我不进去,就在外面。”傅青隐带她到一处偏殿门外:“人在里面,黑白喂他吃了药,伤不了你,去吧。”余笙笙眸子黑白分明,似有水光,看着他一时无言。傅青隐笑笑:“不去可就走了?”“去。”余笙笙转身,轻推开门。“吱呀”一声,光线从门缝中劈进去,像闪亮的光。余笙笙喉咙滚动,似之前在黑暗中看到同场的场景。只不过,她是等待被虐的那一个,逃无可逃。她轻轻把门关上,慢步走过去。傅青隐的笑意在她关上门时,消散无踪。方才,她在开门的时候,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可见心里有多害怕。太子……究竟对她做过什么?殿内只有太子一人,他痛得浑身是汗,低低痛吟声充满空间。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睫毛都是汗珠,眼前模糊不清。见有人慢步走来,他低声道:“放了本宫,本宫可是太子,敢对本宫不敬,绝不会……”话未了,余笙笙的脚慢慢放在他伤处。太子痛呼一声,痛得发抖。“太子殿下,安。”余笙笙轻声说。太子眯眼,难以置信:“余笙笙?!是你!你也敢对本宫如此?”“我怎么……不敢?”余笙笙俯身看他,“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吗?”“东窗事发,你想坐太子之位,再无可能。”“呵,你们知道什么?我母亲可是皇后,一国之母!我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嫡子,除了我,谁有资格?”“贱人,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懂什么?”余笙笙轻笑:“嫡子?皇上可不只你一个嫡子,翼王殿下,乃是先皇后之子,他也是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