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待死的李掌柜等人,听得有人大骂狗官拿命来,以为是派出去求援的人回来了,不由得大喜。
连忙睁了眼睛一看,却又是大失所望。
只见得这突然冲出来的,不过三人而已,且还衣衫褴褛,手中拿着的家伙也不过是几把生锈的菜刀。
这哪是什么援兵,不过就是几个流民罢了,怎能杀得了唐明志与江竹松。
变故来的有些突然,但江竹松与唐明志却是不慌。
他们自知在淮州府弄得天怒人怨,在这等公开场合露面怎会没有防范。
果如李掌柜所料,这三个汉子还未冲上台子,围守在台子周围的乡军已是举起手中的刀枪迎了上去。
这三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怎是这么多乡军与衙差的对手,只片刻间便被扎倒在地,被一众乡军给擒了。
乡军校尉朱连卿拔出长刀来,冷笑道:“几个乞丐也敢来劫法场袭杀朝廷命官?自不量力!”
那三个汉子虽被按住,但目光却是凶狠,死死的看着台上的唐明志与江竹松,大骂道:“狗官!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唐明志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朱校尉,无需与他们多言,劫法场者死!杀了!”
那三个汉子拼命挣动着,其中一个汉子往台子的一侧看去,喊道:“云娘!兰儿!”
跪在一旁的云娘与兰儿听得熟悉的喊声,也是一怔。
“阿巴阿巴…”
被五花大绑的云娘抬起头来一看,大颗的眼泪顿时滚落而下,蠕动着往那三个汉子处爬。
“爹爹…救兰儿…”
兰儿也哭喊出声,她实在太瘦弱了,又被绳索捆着,哪里爬得动。
人群中的姜远也愣了,此时他已认出这冲上台去的三个汉子,正是云娘的丈夫周小鱼,以及周家村的村民瘦猴与赖狗。
前一日,姜远与廖发才装成乞丐躺墙角要饭时,见得三个熟悉的身影从身前走过,原来竟是他们三人。
“狗官!要杀老子就杀!为何要抓我的妻儿!”
周小鱼被按得动弹不得,嘶吼咆哮着,像一头受伤身死且又无力护妻儿的野兽。
此时朱校尉的刀已举了起来,面露讥笑之色,便要斩下去。
“慢着!”
江竹松突然出声喝止,起身走至周小鱼、赖狗与瘦猴身前。
“她们是你的妻儿?”
江竹松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小鱼,沉声问道。
周小鱼双目血红,嘶吼道:“狗官!快放了我妻儿,有什么事冲老子来!”
江竹松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小鱼等三人,将田昌与孔班头叫了过来:“看看这三个人中,谁曾是你们抓的那个人。”
田昌与孔班头上前仔细打量一眼,摇头道:“不是那个人。”
孔班头又仔细看了看周小鱼,对江竹松拱手道:“大人,小的想起来了,这三人是城郊三十里外周家村的刁民!”
江竹松面色一冷:“你可看清了?”
孔副班头又确认了一番:“没错!我对这小子记忆犹深!当日小的与丁班头等人去周家村征傜役,这小子不服还顶撞过丁班头与小的!”
“原来是一群刁民!”
江竹松顿时失望起来,他还以为他要找的人现身了。
孔副班头又禀道:“大人,小的突然想起来,那逃了的人,当时曾住在这小子家中的!”
唐明志走上前来,低声对江竹松道:“大人,这三人与那人有牵扯,是否行刑暂停?将这几人带回去再审?”
江竹松沉着脸思索了一番,一抬手:“好,带回去!”
周小鱼与赖狗、瘦猴等人见得唐明志到得身前,再次激动起来,奋力挣扎想要扑过去。
赖狗面容狰狞,一口老痰吐了出去:“唐明志你个狗官!还我娘的命来!”
唐明志猝不及防之下,被赖狗吐了一脸,顿时大怒:“给我打!”
孔副班头举着刀鞘朝赖狗一顿猛砸,直打得赖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赖狗!”
瘦猴见赖狗被打得生死不知,怒吼喝骂:“唐明志我操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