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怎么回事,谁放她进来的!”
旋转玻璃门后是餐厅的前台,当那个穿着廉价包臀裙的女人出现在餐厅前台时,那名穿着笔挺马甲的服务员脸上的职业性假笑瞬间凝固。
他暗骂了一句,刚想上前将她轰走。
可就在他迈步的瞬间,他注意到了走在铃雨洁前方半步的那个男人。
尽管不认得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但他却认得清那身笔挺的、象征着绝对权力的军装制服。
那可是帝国军队的标准着装,肩章上甚至带着他们这些底层小人物在镇子上从未见过的、代表着更高层级的复杂徽记。
他上前的脚步猛地一顿,像被钉在了原地,恰好对上了陆鸣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目光里不带任何感情,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脚步也迟疑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像铁钳般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向后一拽。他回头,正对上主管那张阴沉的脸。
“你他妈活腻了挡在路中间?呆着干嘛?还不赶紧滚过去接待贵客!”
主管压低声音,用一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呵斥道,目光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要是搞砸了你就死定了”。
服务员顿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不是说……今晚要招待的贵客是伯爵夫妇和他们的客人吗?
且不说平日里最喜欢在这里吃喝的伯爵没有来,这位穿着如此寒酸、浑身散着风尘气的女人,竟然……竟然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伯爵夫人?
他又怎么可能想得到,平日里自己和同事们在私下里意淫的那个高贵冷艳、连面都没有人见过的伯爵夫人,今天,却要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推出来,在这里向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摇尾乞怜呢?
平常夜晚都是金碧辉煌的宴客厅里,满满当当的桌椅全都不见了,整个大厅显得格外空旷。
大部分灯光都关了,只有正中央那张长桌上点着几支蜡烛,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轻轻晃动。
服务生悄无声息地从暗处走来,安静地为他们斟上红酒,然后又默默退回到阴影里。
陆鸣举起酒杯示意,两人碰杯喝了一口,随后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前菜已经上桌,但谁都没有动筷。
这种尴尬让铃雨洁坐立不安,她正想找点话题,陆鸣却先开口了。
“夫人身上的伤还好吗?”
“伤?什么伤……”铃雨洁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一惊,出门前明明已经仔细遮盖过所有伤痕,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脖子、手腕,还有后背。”陆鸣仿佛看穿了她的不安,压低声音,平静地说,“是伯爵干的吧。”
“别担心你的伪装。我也不是从外表看出来的。帝都铃家,原本是战时皇室的间谍组织,这祖传的易容术,我还以为时至今日失传了,可没想到你却是其中的高手。”
铃雨洁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调查过我和我的家族?”
陆鸣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只是以前在相府工作时,偶然听说过一个故事。”
“当年那桩皇室丑闻,最后跟着那个落魄伯爵来到这里的,并不是被侵犯后生下孩子的姐姐铃雨洁,”他稍稍前倾,烛光在他眼中闪烁,“而是妹妹,铃雨柔。我说得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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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像炸弹一样在铃雨柔脑中炸开。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声音中带着颤抖“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眼前的女人,虽然学会了家族的秘术,但是显然在心境上还是一个单纯的女人,一番话下来,便已经不打自招。
“别紧张。伯爵和小宝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小宝他……不……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的声音依然颤抖。
陆鸣只是耸耸肩,轻松地说“先吃饭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铃雨洁,或者说此时已经叫作铃雨柔的伯爵夫人,都在内心的煎熬中度过,一道一道送上来的菜品在她口中味同嚼蜡,内心如浪涛翻滚的她,往日的种种秘辛如浪潮般浮现在眼前。
“妹妹……姐姐求你,照顾小宝。”
多年前,已经神志不清的姐姐在临终前突然清醒,紧紧握住她的手,哭着求她照顾自己的孩子时,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从那时起,年轻的她就接替了姐姐的身份,在家照顾这个被所有人视为灾星的孩子。日复一日,这个孩子真的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没想到有一天,宫里的权贵突然下令,要把孩子和他的父亲一起流放到一个偏远荒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