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妈妈随何大顺家的一起离开了燕誉厅。
那两个哆哆嗦嗦的婆子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
太夫人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揉了揉太阳穴。
方嬷嬷见太夫人脸色不佳,就对着景川侯提议道:“侯爷,九思楼的席宴已经摆好了,不如请楚老太爷、舅老爷移步九思楼?”
景川侯转头问楚老爷子:“岳父意下如何?”
话音未落,又一个矮胖的圆脸婆子急匆匆地跑进了厅中,咋咋呼呼地禀道:“太夫人,侯爷,燕国公来了!”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响,厅中众人皆是一惊。
“燕国公怎么来了?”景川侯脱口道,又问侯夫人,“惜文,燕国公府可曾递过拜帖?”
侯夫人摇了摇头,眸色沉凝:“不曾。”
圆脸婆子急急又道:“侯爷,燕国公说他今天是来给大小姐下小定的。”
于是,众人的视线又投向了坐在侯夫人右手边的明皎。
明皎同样难掩讶色。
谢珩可没说过燕国公今天会来……
虽然被燕国公打了个猝不及防,但景川侯也不能赶客,想着这里一地狼藉,实在不适合待客,就吩咐道:“把燕国公领到九思楼吧。”
圆脸婆子嘴角一僵,小心翼翼道:“侯爷,燕国公进府时,恰好遇上了迟少爷,迟少爷已经把人往这边领了。”
说话间,远处传来“嘎嘎”的两声。
这突兀的声响引得楚老爷子父子都循声望去,第一反应是那只八哥来了。
目光的尽头,燕国公与明迟这一大一小昂挺胸地并肩走来,一个提着鹦鹉鸟架,一个遛着八哥鸟,容貌气质大相径庭的二人,此刻竟有种微妙的协调感。
但这会儿,嘎嘎乱叫的那只鸟不是八哥,而是活雁。
燕国公的身后,除了那些捧着礼盒的丫鬟婆子外,还有一名高大威武的侍卫,双手各捏着一只活雁,两只大雁扑棱着羽翼,“嘎嘎”的啼声清脆响亮。
很显然,这对活蹦乱跳的大雁是用来作为贽礼的。
楚北辰笑着起身,对着燕国公拱了拱手,恭维道:“国公爷费心备下活雁作为贽礼,这份心意实在难得!”
要知道,如今奠雁礼多用木雁替代,这般鲜活的雁贽,已是好些年没见过了。
“哪里哪里!”燕国公朗声大笑,眉宇间难掩自得之色,“这对活雁是我家老七一大早亲自去猎来的,是他一片赤诚心意。”
燕国公又转头对景川侯说:“明竞,本公瞧今天就是黄道吉日,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直接带这对活雁赶来下小定了。”
话尾微微一顿,他半是打趣地说:“你不会怪本公这般不告而访,唐突了贵府吧?”
即便景川侯心里嫌弃燕国公无礼,却也不能表露在脸上,甚至还要表现得十分热络开怀,“国公爷客气了。”
“你我两家就要结亲,以后不是外人,何必说两家话!”
燕国公笑眯眯地说:“本公就知道侯爷不会见怪的。”
“皇上的赐婚圣旨已下,本公琢磨着,这亲事还是得尽快操办,也免得再生变故,让皇上以为你我两家对这门亲事不满。”
景川侯以为燕国公是在敲打他,心中一凛,挤出一个笑:“国公爷教训的是。小女与令郎的亲事宜早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