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现在张永春的表情,但凡只要不知道他是啥人,都以为他真要泽被苍生呢。
更别说他这番义正言辞都能做报告的话,字字如锤,敲在了尘的心坎上。
他想起庙产被抢时心中那份平静的悲悯,想起方丈最后的托付,想起一路化缘的艰辛与困惑,想起刚才喝的那杯奶茶……
等会串台了。
总之,现在是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意在胸中涌动。
终于他抬起头,眼中那份麻木的愁苦被一种新的、带着决绝的光芒取代,双手合十,深深一礼:
“阿弥陀佛!施主所言如醍醐灌顶!
若施主不弃,贫僧愿尽此残躯微力,在此汴梁城,弘扬我佛慈悲济世之法!只是……”
说到这,他犹豫了一下。
“贫僧尚需回陈州……”
喝了我的奶茶还想走?没那么容易!
张永春直接打断了他:“大师方才说,般若院僧众离散,想必方丈也已不在。
如今,庙宇倾颓,金身蒙尘,大师回陈州,又能如何?”
了尘浑身一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涌上深切的悲伤。
他沉默了许久,才用干涩的声音缓缓道:
“施主慧眼。
庙破之时,僧众星散。那日清晨,贫僧醒来,却发现方丈也不知所踪。”
他艰难地说出最后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滴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过他枯槁的脸颊,滴落在破旧的僧衣上。
这和尚也不容易,连老和尚都受不了了,他还在坚持,真是个执拗人。
但是,这对他来说,可是好事。
张永春看着了尘脸上的泪痕和深切的悲痛,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轻轻笑了:
“既然如此,大师,从现在起,你便是陈州般若院唯一的衣钵传人!
你肩上的担子,不是回去收拾残垣断壁,而是要将般若院普度众生的精神传播出去!
在这汴梁城,甚至更广阔的天地,真正地、响亮地弘扬开去!
让那些只知道在功德簿上计较的人看看,什么是真正的佛门慈悲!”
其实张永春穿越了也挺好的,你就看他几句话把老和尚忽悠的面色红润的样,就知道他只要留在华夏,将来不是去卖课,就是做传销。
要是哪一天想不开,搞不好还去搞电诈呢。
他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
“这几日,大师便在驿站安心住下,好好休养精神。
吃食饮水,自有驿卒照料,大师不必拘泥小节,身体是弘法的本钱。
至于过午不食……大师,佛祖心中坐,戒律亦在心头。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先保住有用之身要紧。待大师精神养足,我们再来详谈这‘弘扬佛法’的‘买卖’。”
他特意在“买卖”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深意。
他是真打算当个买卖做的。
了尘看着张永春,又看看桌上那杯残留着甜香的奶茶,最终,他双手合十,深深一拜。
“阿弥陀佛……贫僧……谨遵施主安排。”
他虽然愚钝,但也知道,自己平静的苦行僧生涯,从踏入这间驿站开始,已经彻底改变了方向。
眼前这位年轻而深不可测的施主,将成为他命运中最大的变数。
张永春哈哈一笑,转过身扶起了尘。
哎呀,这可太好了。
现在卖药的候选人也有了。
装神弄鬼可是穿越到古代不得不尝的环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