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家里有急症病人!
前来请郎中随我入府诊治!诊金好说!”
赵郎中闻声从里间走出,一看管家这身衣服就知道这是官人家的门子,赶紧神情沉稳起来:
“病人在何处?是何症状?还请告知,老夫好准备对症之药。”
管家急道:“病人乃我家小姐,所患之症,奶是红线疮!”
赵郎中脸色骤变:“红线疮?!到了何种地步?”
青鸢抢着回答,声音带着哭腔:“小姐起初寒战高热,后来就晕厥过去。
此时身上现出红线,一碰就疼得钻心!
现在……现在已是连人都不认得了!”
赵郎中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
“这已是毒入血分,危在旦夕!
耽误不得!需立刻……”
他刚要说治疗方案。
管家急忙打断,按照上官彦的吩咐问道:
“敢问赵郎中,您打算如何施治?”
赵郎中不假思索:
“自然是先以三棱针于红线尽头及委中、曲泽等穴放血泄毒。
再外敷拔毒散,内服犀角地黄汤加黄连解毒汤,全力清营凉血解毒!”
管家听完,眼中刚燃起的一点希望瞬间熄灭,长叹一声,拱手道:
“唉……多谢赵郎中。
实不相瞒,内城的鲁御医亦是如此诊治。
奈何我家小姐病情非但未缓,反而加剧了。
如此看来是我等叨扰了。”
他语气充满了失望,但是心里也想到了。
毕竟大周的大夫学的都是一样的医术,能在开封城里开医馆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啥山野奇人,所学之事,自然也是极为相似。
而赵郎中闻言,也是一怔,随即面露惭色,拱手还礼:
“原来如此,也是老夫才疏学浅,未能解贵府之忧。
惭愧,惭愧。”
管家和青鸢失魂落魄地走出荣安堂。青鸢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就在他们走出药铺,心情跌至谷底时,一个身影仿佛刚巧路过,正要从他们身边走进荣安堂。
见他们面色悲戚地出来,那个身影停下脚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热心肠的局促,拱手道:
“几位请留步。
在下见几位神色匆匆从荣安堂出来,可是寻医不顺?赵郎中不在堂内吗?”
此人语气真诚,让人生不出恶感。
管家侧目望去,见到一名华服公子衣着锦绣,气度不凡。
身上那掐金线绣着的猛虎下山真是栩栩如生,一看便价值不菲,定然是哪家的衙内。
如此之下,虽心中烦闷,还是勉强回礼:
“多谢公子关心。赵郎中在堂内,只是……唉,不提也罢。我等告辞。”
他不想多说,拉着青鸢就要走。
那华服公子连忙侧身让路,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歉意:
“是在下孟浪了。
还请勿怪。只是见几位面带忧色,忍不住多问一句。在下也曾被恶疾缠身,幸得贵人相救,捡回一条性命。
自那以后,便常怀善念,总想着若能帮到他人一二,也是好的。”
他话语点到即止,显得情真意切。
管家此刻心乱如麻,只当他是寻常好心人,点点头便匆匆离去。青鸢也沉浸在悲伤中,并未留意。
华服公子目送他们离开,嘴角那抹“热心”的笑容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而冷静。
张永春并未进入荣安堂,而是转身隐入了人群。
别急,咱们还会见面的。
到我手里的客户,就没有活着,不对,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