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斗三国’搏戏,能引人援引经典,思索策谋,倒也别有一番意趣,并非寻常赌坊那般全然是害人之物。”
陈德康听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师长们竟是如此开明。
而安致远话锋一转,语气又严肃起来:
“然,我等不怪你搏戏,却要怪你另一件事!
那便是你太过急躁,急于求成!
为了那百贯赏格,你不惜谎称病情,昨日更是彻夜不眠,熬得双目赤红、头脑发昏!
今日又来此连续挑战,这般行径,已然违背了‘弛’的本意,更失了君子从容中道之风!
此非‘弛’,而是‘纵’,是自戕其身!
这才是你真正的大错!”
陈德康闻言,如醍醐灌顶,心中所有的不安、羞愧、侥幸全都化为了对师长洞察入微与谆谆教诲的无比感激。
他再次重重磕头,声音哽咽却清晰:
“学生愚钝!谢恩师教诲!
学生真正知错了!
日后定当谨记‘一张一弛’之道,凡事有度,再不敢如此急功近利,自损其身!”
安致远见他真心悔悟,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弯腰将他扶起: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随后,他沉吟片刻,又道:
“不过,看你对此戏似是真有兴趣。
我等若强行禁止,反倒不美。
这样吧,从明日起,待太学下学之后,你若还想来此…嗯…‘钻研’此道,便来告知我或你杨师、张师。
我等若有闲暇,便陪你一同前来。
既可全你兴趣,也可从旁看着,不使你过度沉迷,更可借此机会,与你探讨一番这‘斗三国’中蕴含的谋略与经义典故。
你看如何?”
陈德康没想到峰回路转,竟是这般结果,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欢喜,连忙躬身行礼:
“恩师如此为学生着想,学生…学生敢不从命!一切但凭恩师安排!”
此时二楼的张永春看的直咋舌。
要不还得是文化人厉害呢。
自己想玩就说自己想玩得了。
还能摆出一副为了孩子好的样子。
不过,这样正好,倒是省了他下一步。
“叭!”
轻轻的擦了擦嘴,张永春咳嗽一声。
“去,告诉书萱。”
“把我准备好的东西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