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真不知何以为报!”
“好好读书,便是不负为师所望。”
安致远捋了捋胡子,伸手扶起他。
“至于剩下的钱,你便暂且放在我这里,由我替你保管。
待你日后真有急需之时,再来支取。如此可好?”
“全凭先生做主!”
陈德康毫不犹豫地应下,心中只有满满的感激与信服。
他小心收好条子,再次行礼后,方才退出去置办先生交代的事情。
安致远目送陈德康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品性纯良,只是年少未经世事,还需多多引导。
处理完学生的事,他心中那份关于《三国演义》的疑问又浮现出来。
他沉吟片刻,起身离开了公事房,朝着太学内的史学馆走去。
太学内的学馆分的很清楚,经史子集都有不同的馆阁。
而史学馆内静谧肃穆,弥漫着书卷的香气。
安致远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堆满竹简和书册的案几前,对着一位正伏案疾书、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的先生拱手道:
“东河兄,叨扰了。”
那先生闻声抬头,见是安致远,连忙放下笔,起身笑着迎道:
“哟,是致远啊!
今日怎得空来我这故纸堆里?
可是有什么史籍上的疑难要探讨?”
陆淮很奇怪,毕竟安致远很少主动来找自己。
而安致远笑道:
“东河兄说笑了。
谁不知你于国史,尤其是后汉三国一段,钻研极深,堪称硕儒。
我今日前来,确是有些疑问,想向你请教一二。”
陆淮连连摆手,谦逊道:
“谬赞了,谬赞了!不过是比旁人多翻了几卷旧书罢了。
致远兄有何事,但说无妨。”
安致远略一沉吟,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最终还是问道:
“东河兄,依你之所见,据《三国志》、《后汉书》等正史所载,那昭烈帝、汉寿亭侯、桓候三人,情同手足,恩若兄弟,这一点是无疑的。
但他们之间,有没有可能并非是简单的君臣兄弟之情,而是真的曾有过…‘结为异姓兄弟’这等仪式呢?
比如,焚香告天,誓同生死之类?”
陆淮原本含笑听着,听到最后几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转而露出极其诧异甚至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瞪大眼睛看着安致远,然后看着安致远眼睛底下那两个浅浅的黑眼圈,终于深吸一口气。
随后,轻轻地伸手拍了拍安致远的肩膀。
“秉德啊。
以后那勾栏瓦舍之处,还是少去。”
“莫要让明远带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