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学院内。
安致远神清气爽地步入公事房。
昨天晚上他睡了个好觉,双眼的黑眼圈也褪去了,看着格外的精神。
然而,一进办事房,却见杨旭和张翔瑜两人早已在内。
俩人一左一右靠着窗子,正各自捧着一杯浓茶猛灌。
两个人眼下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精神萎靡不振,看着上洗浴二楼折腾了一夜一样。
两人的模样顿时让安致远不禁讶然失笑,上前问道:
“凤池,明远,你们二人这是怎么了?
昨夜不是相约去清阆轩喝酒了吗?
怎地弄得如此疲惫,仿佛彻夜未眠一般?
莫非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到了天明?”
张翔瑜放下茶杯,有气无力地白了身旁的杨旭一眼,没好气地道:“喝酒?
确实是喝了…
可明远这厮!他…他竟将他那本《三国演义》也揣去了!
非但如此,他还不知从哪儿顺手捎带了一册《后汉书》!”
杨旭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接口道:
“我这不是…心中好奇嘛!
看了那《演义》中所写,便忍不住想翻翻《后汉书》对照看看,究竟哪些是实,哪些是虚…
这一对照,便与翔瑜争论研讨起来…
谁知越讨论越是兴奋,越研讨越是疑窦丛生,竟…竟忘了时辰,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他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然而,心里却十分开心。
吃了老子的酒,我还能让你睡好觉了?
而安致远闻言,也是忍俊不禁,摇头叹道:
“此书竟有如此魔力?
能让二位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地研讨?看来确有其神奇奥妙之处。”
杨旭揉着发酸的眼睛,看向安致远,奇怪地道:
“咦?秉德,你倒是精神焕发?
莫非你昨夜竟能忍住不重新温故?
或是…你那本被尊夫人收缴了?”
他可是知道安致远妻子管束颇严的。
而安致远笑了笑,带着几分庆幸又几分无奈道:
“明远倒是猜对了一半。
我那本书,昨夜确实被我那贤内助拿了去。
她本意是嫌我前夜看得太晚,要没收了让我好生安睡。
谁知她自己拿了去,本想随意翻几眼便歇息,结果这一看,竟也陷了进去。
今早我起身时,她还未睡,眼下乌青,此刻怕是才刚刚入睡未久。
反倒是我,因无书可看,睡得格外香甜。”
而三人正说话间,公事房外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响,只见房门被猛地推开,陆淮大步走了进来。
他平日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今日竟有些微散乱,眼中同样布满了血丝,脸色紧绷,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那是混合着疲惫、急切、以及一种难以掩饰的探究欲。
仨人一堆眼神,好耶!又忽悠进圈一个!
而陆淮他一进门,目光便死死锁在安、杨、张三人身上,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
“你们三个!
那《三国演义》…此话本的后续章节在何处?
为何我手中这本,仅有区区五回内容?
‘发矫诏诸镇应曹公,破关兵三英战吕布’之后便戛然而止,后续究竟如何了?!
董卓可曾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