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冰红茶,果然颜色赤红,其凉振齿。”
“北路县男?张永春?”
这时,想到此事的郭博放下杯盏,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朕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县男了。
他倒是会寻些新鲜物事。
说起来,他如今在京里,除了献这饮子,还做了些什么?”
小黄门略一躬身,答道:
“据皇城司偶尔报来的消息,这位北路县男自前些时日从大相国寺的香积院搬出后,并未常住陛下赐予的宅邸,反而在外城盘下了一处店面,开了家……开了家搏戏馆。”
“搏戏馆?”郭博眉头微蹙。
“是。据说里面卖的是一种名为‘斗三国’的牌戏。
那牌印得颇为精美,规则也新奇,引得不少汴京百姓和闲散子弟趋之若鹜,生意……甚是兴隆。”
小黄门的声音越说越低,小心观察着皇帝的脸色。
伴君如伴虎,不小心不行啊。
而郭博闻言,先是愕然,随即嗤笑一声,笑骂道:
“这个张永春!
身为朕亲封的县男,不想着勤练武艺、研读兵书为国效力,反倒自降身份,跑去市井之间与民争利,开什么搏戏馆!
真是……有辱皇恩!不成体统!”
话虽如此,但他语气中并无多少真正的怒意。
张永春那日展现出来的本事实在是太离奇,太诡异了。
如果他真的展现的极为上进,郭博反倒会不太安心。
就在这时,殿外当值的内侍高声禀报:
“御上,通进司急呈!
太学山长、礼部侍郎、同平章事郭恩郭相公,有密奏直达御前!”
“郭山长?”
郭博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快呈上来!”
郭恩,乃是三朝老臣,当世大儒。
更别说曾被太祖皇帝赐予国姓,执掌太学十余年,德高望重,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他性情耿直清高,平日极少上奏,一旦有奏本,必是关乎国子监、太学或是文教礼法的大事,且往往直达天听,不容轻忽。
内侍恭敬地将一份密封的奏折呈上。
郭博迅速拆开火漆,取出奏本,凝神细看。
奏折是用最规整的台阁体书写,言辞恭谨而恳切:
“臣太学山长郭恩,诚惶诚恐,顿首再拜,谨昧死上言于陛下:
臣闻圣德昭融,天心眷顾,大周启运,九鼎重光。
此实旷古之嘉祯,开基之盛事,足以彰天命之有归,卜宗社之永固!
臣谨率太学诸生、博士等,俯伏称贺,恭祝陛下圣寿无疆,四海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