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舆情欢洽、景命维新之际,臣愚不揣冒昧,窃以为宜顺天意、弘文教、揽俊贤,以光陛下之圣治,以固邦本之磐石。
伏望陛下特颁恩诏,于今岁重阳既毕,增辟恩科取士。
使天下怀珠抱玉之士,皆得沐雨露之泽,感圣主之仁,踊跃赴考。
如此,则栋梁之材毕萃于朝,而四方知大周得鼎之庆,乃人心所共戴、文脉所昌隆。
虽北鄙有窥觎之萌,亦当震慑于圣威与士心之附,不敢妄萌异志!
又臣荷陛下殊遇,典领太学凡一十六载,今已六秩有四,齿发俱衰,深恐精力不逮,有负任使。
十余年间,臣夙兴夜寐,惟以整饬学风、厘定课业为己任,潜思编纂一书,专供太学生员研摩进学。
集历年优等课卷、博士讲章、经义要旨于一编,期以规范教术,育成国器。
今幸草稿初就,篇目已订,部分范文亦经校勘就绪。
因敢借兹嘉祥之会,冒死恳请陛下恩准:
于太学内置局刊印,赐名《太学文萃》,专供馆内授业之用。
庶几裨益教学,使太学得速荐品学兼优之士,以补廊庙之阙,光昭文治之盛!
然老臣思虑陛下初镇国纲,一丝一缕,皆为博力,故而此支此结,太学内原全自支出,不耗国力。
老臣性本迂疏,年加昏耄,所言是否有当,伏惟陛下鉴其愚诚,特赐圣裁!”
看着这篇奏折,郭博叹了口气。
“拟旨。”
随后,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清冷与决断。
“准郭恩所奏。今岁特开恩科,着礼部即刻拟定章程,公告天下。
另,准其于太学内刊印《太学文萃》,所需费用,一应用度,就按郭公所奏,宫内司,户部,翰林院俱不得加以阻抗。
令其务必精益求精,早日成书,以为太学教学之范本,不负朕望。”
“是!”小黄门连忙躬身记录。
片刻之后,一张带着皇封预批的袋子飞出了福宁殿。
坐在榻上,郭博叹了口气。
老相国还是好人啊。
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是上折子找朕要钱的。
只有老相国,在奏折里不仅考虑到了朕的难处不说,有什么事情都说的很清楚,也不会跟朕玩脑筋。
还要主动为朕承担责任。
果然,当世大儒,还是有些当世大儒的风骨的。
这才是肱股之臣啊!
而郭博不知道的是,此时他的肱股之臣,正和张永春坐在一张矮几前面。
“来,山长海量,再饮一杯!”
张永春一边说一边给这个脸都喝成猴子腚的胖老头倒上一杯正经的葡萄酒。
“好好好!”
郭博美滋滋的递过酒杯去,然后一口饮尽。
随后爽朗的打了个酒嗝。
“真他娘的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