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泽涛苦涩地摇摇头:“那能有什么办法?
人家姓李,是扬州吴王府的旁支,虽然远了点,但在这院里也是横着走的主。
咱一个没啥跟脚的小校官,可不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人家拿捏么?”
老赵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唉,也是。
这世道……行了,你也别太憋屈了。
既然来了,哥哥我也不能让你太吃亏。”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正好,这几天退下来的驽马多,账目上也糊弄得住。
我给你挑两匹骨架大些、看着还精神点的,你先牵走。
明天这个时候你再来一趟,我想法子再给你匀两匹岁口小点的出来,你一块弄回去,过几天,你再来寻两匹骡子。
就算自己用不上,牵到骡马市上,多少也能转卖些钱回来,弥补点损失不是?”
反正都是御上的财产,跟他们没关系。
你不拿我不拿,长官怎么拿。
谭泽涛一听,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意,还是兄弟好。
他连忙拱手:
“老赵!够意思!这份情,兄弟我记下了!”
“嗨,咱哥俩谁跟谁!快别来这套!”
老赵摆摆手,转身去马槽里牵马。
不一会儿,谭泽涛便牵着两匹看起来确实比预想中要精神些、但依旧难掩老态的驽马,离开了骡马司。
虽然损失了一套珍贵的茶具让他肉痛不已,但老赵的暗中相助总算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他牵着马,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而眼看快要到家门口那条巷子了,他忽然发现,就在离家门不远处的街角,不知何时支起了一个小小的、简陋的席棚。
而此时,棚子前面还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堆着不少书册。
一个穿着干净长衫、看着像是落魄书生模样的人正坐在棚子里。
“咦?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卖书的?”谭泽涛心中诧异。
他平日忙于军务,对家门口的变化并不敏感。
想着妻子总是抱怨儿子开蒙找不到合适的读物,先生教的艰深,孩子听不懂,他便下意识地牵着马走了过去,想看看卖的什么书。
走到近前,他的目光落在那些书册上。只见所有的书都是同样的封面,浅青色厚纸,上面印着几个清晰的大字——
《太学经义入门》
而书棚内的陈德康见到有人来了赶紧站起身来。
这可是他的任务!
名为什么,勤工俭学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