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涯愕然。
琉璃虽也算珍贵,但比起墨玉,价值可谓天差地别。
托通商口岸的福,大周的琉璃买卖虽然也很暴利,但是这样的一个瓶子,最多也就是几十贯就能买到。
“若只是琉璃净瓶,即便做工精湛,如此大小,市价也不过数十贯顶天了吧?
岂能抵得二百两黄金之礼?”
他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被戏弄的恼怒,随后迅速冷静下来,转为了兴奋。
既然那家钱庄敢这么逗弄人,看来这家伙也就是个绣花枕头。
然而听到了他的话,匡师傅却再次摇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东家莫急。
若只是寻常琉璃酒瓶,自然不值。
但此瓶,却极不寻常。”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净瓶翻转过来,指着瓶底某处:“东家,您请看这里。”
李东涯凑近细看,只见在瓶底中心,竟有两个极其清晰、线条流畅的楷体小字。
那两个字仿佛与瓶身浑然天成,绝非后期雕刻或粘贴上去。
“青……岛?”
李东涯将这两个字读了出来,脸上满是疑惑。
“此乃何意?
是制作此匠人的名讳?或是某个地名?
从未听闻有此字号或地名。”
匡师傅抚须沉吟,也摇了摇头:
“老朽亦不知其确切含义。
或许是某位隐世匠人的独特款识,又或许是指产出此物之地,乃某一处名为‘青岛’的海外仙岛?
一切皆有可能。”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手指重点点着那两个字。
“但东家,关键不在此二字含义,而在于其工艺!
您仔细看,这字迹绝非后期雕琢镶嵌,而是在琉璃熔融铸成型之时,便已完美融入其中,与瓶身不分彼此,光泽质感毫无二致!
这等工艺,神乎其技,老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匡师傅的语气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
“此瓶材质虽非金玉,但就凭这绝世无双的烧铸技艺,这神秘莫测的落款,它便绝非俗物!
其价值……已难以用寻常市价估量。
若遇识货之人,或嗜好奇珍异宝的收藏家,其价……恐怕远超数千贯亦未可知!”
“这等工艺,堪称世之奇珍!”
李东涯听完匡师傅这一席话,脸上的恼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惊疑和凝重。
他再次看向那只黝黑的净瓶,目光变得完全不同。
这万古钱庄的东家,出手竟如此诡异莫测?
用这等看似普通却内藏玄机的“奇物”作为回礼,他究竟是想示好,是想炫耀,还是……另有深意?
那“青岛”二字,又究竟代表着什么?
李东涯挥了挥手,让匡师傅和小厮先退下。
他独自一人坐在雅室内,对着那尊墨色净瓶,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对面那家新开的钱庄,在他心中变得愈发迷雾重重。
这家到底想干什么呢?
“当然是干大事!”
张永春一边扒拉着老娘做的蛋炒饭,一遍含糊不清道。
“娘,你那边印钱的速度可得加快速度啊,你可是我的亲妈,不能看着你好大儿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