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大周地大物博,水土丰美不假,但各地水土亦有差异。
微臣也不瞒郡主,这‘倾凉州’之所以甘美异常、别家难以仿制,其最关键的奥秘,便是在那福兰镇发现的一口独一无二的‘甘澧泉’!”
他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这倾凉州所用之果,必须用那甘澧泉的水灌溉葡萄园,再用那泉水酿酒,方能得出如今这般风味的‘倾凉州’。
而此泉眼下仅福兰镇独有,若是换了其他地方的水土,即便勉强酿出,其风味也要大打折扣。
若是失了那一二分独特的‘风骨’,便不再是真正的‘倾凉州’了。
此乃天时地利,非人力所能强求啊。”
柴韵谣听得将信将疑,蹙眉沉思。
别说,张永春说的这个原因,倒是确实不假。
毕竟辽国的葡萄酒就是要比周的好喝。
而若真是如此,那确实棘手。
她看着张永春那张看似诚恳无奈的脸,忽然想起郭老相公的话。
此人是个心思精诚的英才俊杰,堪称君子。
虽然不知道郭恩是收了张永春什么好处,昧着良心吹这么大的牛批。
但是柴韵谣此刻却当真了。
众所周知,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心念电转间,柴韵谣把心一横,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张永春的衣袖,甚至近乎握住了他的手腕!
张永春浑身一僵,如同被烫到一般,脸“唰”地一下红了个透彻,慌忙想要抽回手,语无伦次:
“郡…郡主!此乃何意!逾礼了!万万不可!快…快请放手!”
滑,真滑!
到底是郡主,这手比小她三四岁的何诗菱都滑!
而柴韵谣却紧紧拉住不放,抬起脸,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也变得哀婉凄楚,带着哭腔道:
“张县子!
实不相瞒,我柴家如今表面风光,实则已是风雨欲倾!
兄长他……唉!
如今全靠韵谣一介女流苦苦支撑门面!
金川楼若再无起色,我……我柴家只怕……只怕……”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然用力,不让张永春挣脱,泪珠儿恰到好处地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若是张县子肯念在韵谣不易,肯施以援手,将此桩生意交予我柴家,韵谣……韵谣必将铭记张县子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求张县子……救我一救!”
说罢,竟是低声啜泣起来。
她这番举动,半真半假,既是为了博取同情,也是在试探张永春的底线。
果然,张永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和眼泪攻势弄得方寸大乱,脸红耳赤,挣脱不是,不挣脱也不是,只剩下连连摆手,尴尬无比地重复:
“不不不……郡主……这……这成何体统……快放手……有话好说……唉……”
一边说话,张永春一遍手舞足蹈,看着跟不知所措一样。
当然,柴韵谣不知道的是,张永春这样只是为了遮掩住他已经翘上天的嘴角。
哎呀,成功了成功了!
小丫头,你也进我的贼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