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自行离去便可,不敢劳动殿下大驾。”
说罢,他再次深深一揖,恭敬地退后几步,方才转身离去。
东阳公主本来就是说说,见到张永春主动拒绝,也并未坚持,只是静静地望着张永春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厅外廊庑尽头。
随后,她才端起已然微凉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低声自语道:
“真是个……妙人。”
侍立在一旁的心腹大宫女闻言,不解地问道:
“殿下何出此言?奴婢看他,无非是个善于钻营的幸进之臣罢了。”
东阳公主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的跟自己身前那道沟一样:
“你只见其表。
此人所作所为,看似离经叛道,不循常理。
如开钱庄、献奇物、乃至今日这般看似赔本的买卖,却总能收到出其不意之效。
他今日来寻我,所为也绝不仅仅是为了借我之名‘造势’那么简单,背后定然还有更深层的盘算。
只是……本宫一时也未能全然看透。”
大宫女似懂非懂,又问道:“那……殿下,他送上的这一成利,我们可要收下吗?”
“收,为何不收?”
东阳公主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
“白送上门的买卖,难道还要推出去不成?”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的景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傲然。
咱也不知道为啥人家一说点啥话都愿意往窗户前面站,可能是空气好,再不就是憋得慌。
看着外面的花花草草,东阳公主冷笑一声。
“这天下,终究还是我郭家的天下。
他一个小小的幸进之臣,即便有通天的能耐,懂得陶朱之术,聚敛如山,又能如何?
翻得出什么浪花?
就算他是范蠡再世,最终,也不只能落得个泛舟五湖、隐居溪旁的逍遥结局么?”
随后,她转过身,对大宫女吩咐道:
“就按他说的办。
传话下去,自即日起,府上所有账房、采买,还有前来对接供给的宫内司之人,但有所需银钱,皆令他们先去张永春的‘万古钱庄’走一遭。
不要说是存兑也好,汇划也罢,统统按他的规矩来。”
重新回到玉座上,东阳公主摆了摆手。
“本宫倒要看看,他这出戏,接下来要怎么唱。”
“怎么唱?就这么唱!”
郭恩府内,老流氓一摆手。
“告诉那小兔崽子!
这买卖的一成利润,老夫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