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恩此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顿时跟阿三哥做的咖喱一样,黏糊凝滞了起来。
当然,这份凝滞主要来自于郭露之。
他听着父亲郭恩竟然一口应下了张永春那“献上一成酒利”的提议,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诧异。
仿佛看见了自己捡的猫变成了猫娘求自己草一样。
终于,郭露之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执拗与不解:
“父亲,您……您不是素来训诫我等,要清廉自守,从不收受任何门下弟子的进献吗?
为何今日……”
郭恩眼皮都没抬,拿起一旁的酒壶拔开盖子咕噜咕噜灌了一口。
随后,直接截断了儿子的话头,没好气地道:
“为何独独收了那小王八蛋的献礼,是吧?”
郭露之被父亲这粗鲁的称呼噎了一下,表情更加尴尬,低声道:
“父亲……您又失言了。
张师弟他……”
“我失言个屁!”
郭恩猛地放下酒壶,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瞪着自己这个过于方正的儿子。
老登是真恨铁不成钢啊。
自己真是当初瞎了心,不该被自己妻子迷惑,结果生了这么个种出来。
“你都看不出来吗?
那小兔崽子哪里是来献礼的?
他是把你爹我当刀使呢!
借我这把老骨头,给他镇住这厢产业!”
郭露之闻言,眉头紧皱。
郭露之是很相信张永春的人品的,因此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试图为张永春辩解:
“父亲此言差矣!
张师弟为人光风霁月,所行之事虽有别于常理,却皆出自公心,乃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郭恩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嘲讽。
“他要是正人君子,老夫明日便去朱雀大街上拾粪去!
他那心眼子,比纱罗之眼还多!”
看着儿子依旧一脸不以为然,郭恩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的种,自己的种。
老头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看透世事的无奈与对张永春的欣赏:
“你啊……榆木脑袋!你没看出来吗?
张永春这小子,这是要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