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壑垂下眸。
肉眼可见的失望。
他低沉着声:“我心中实在有愧,需狠狠挨一顿打,才能觉得好过些。晴娘待我这般好,我更加愧疚了。”
……真的是因为这个难过吗?
严问晴持怀疑态度。
“既然愧疚,那我先前托你办的事儿可办妥当了?”严问晴说起正事,“前些日子蝶娘同我说,你那好二叔隔三岔五往参茸行去,颐指气使着混不客气,蝶娘年纪轻,又是外姓,总不好与二叔起争执,实在为难。”
“自然!”李青壑答,“我托人寻到一位叫二叔坑骗过的客商,请他向衙门伸冤。人证物证具在,怎么着也能让他消停个几年。”
听着倒挺像回事的。
严问晴遂不再多问此事,任他放手施为。
二人又随口聊几句。
李青壑觉得王鹏远雨夜在山间小路遇到卜世友,这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情,王鹏远是为见心上人,卜世友又是为什么跑那老远的地方?
严问晴目光微闪。
还真叫他查出端倪来。
她顿了顿,提到李青壑昨儿“验尸”信口胡诌的那些公话,吩咐他好歹练练字,以后写公文需用得上,李青壑满口应下。
过了会儿,李青壑突然说:“这屋里是不是苦艾味儿太重了?”
话题转得极其生硬。
小心思昭然若揭。
在他开口前,严问晴抢道:“我倒是爱这股气味。你闻不惯,今夜再去侧房歇一宿就是。”
李青壑立马改口道:“好闻极了!”
“我就爱闻这艾草味,又驱虫辟邪,改明儿我要给所有衣裳都熏艾。”
他好不容易从侧房搬回来的,可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
“明儿我打算回严家一趟。”
严问晴也突然转了个话题,说完便戏谑地看着李青壑神色空白。
“严家那些人后天到。”她搬出正经的理由,“我明儿回去收拾收拾,预备待客。”
李青壑巴巴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严家祖宅到底偏些,离衙门有段距离。”严问晴正色,“你明儿还得到衙门点卯呢。”
李青壑气得脸都鼓了,闷着声不说话。
“好啦。”
严问晴忽然凑过来,往他面颊轻吻一下,看着他面上立刻蒸出红,笑吟吟道:“乖乖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