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澜没有回复。
她坐在黑暗中,久久未动。
良久,她将这段奇妙的跨时空交互导了出来,抹去了自己的声音和密钥信息,上传到了一个国际教育论坛的开源项目页面上,将原本的技术标题,改成了《一段会走路的历史》。
几天后,林晚作为特邀评审,正在审阅一份民间文化普查项目的申报材料。
其中一份来自西北偏远村庄的投稿让她停下了笔。
材料朴实无华,讲述了村里的几位年轻人自组织了一个“炕头广播站”,用最便宜的太阳能录音笔,挨家挨户采集村里老人们关于六十年代大饥荒的口述记忆,整理后,在每晚八点用村委会的大喇叭播放。
但这个项目被当地通讯管理部门叫停了,理由是“非法占用公共广播频段”。
林晚没有在评审意见上直接支持这种违规行为。
她沉思许久,写下了一段话:“建议探讨设立‘非营利性社区微型传播豁免机制’的可行性。允许以村、社区为单位,在特定时段、低功率使用指定频段,用于非商业性的历史、文化、科普内容传播。”她还在附件里,附上了三个已经通过备案的国外社区电台案例作为参考。
三天后,她收到了回执邮件。
那份来自西北的投稿项目,获得了特批试运行资格。
文件编号的尾数,赫然是oo的初始校验码。
傍晚,苏霓下班路过一家临街的修车铺,刺耳的打磨声中,夹杂着收音机的声音。
那不是官方电台字正腔圆的播报,而是一个略带沧桑的男声,用闲聊的口吻说:“今天第三位听众‘小皮球’提问:‘我妈说她们厂当年解散那天,全厂几千人一起唱了歌,是什么歌?’答案是《咱们工人有力量》,但据我们收到的好几份投稿回忆,最后那两句‘我们盖起了高楼大厦,我们铺设了铁路矿山’,那天,没人敢唱完。”
苏霓的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她走上前,向满身油污的店主询问。
店主擦了擦手,指着收音机说:“哦,这个啊,一个朋友拷给我的,叫什么‘民间记忆电台’,都是些老百姓自己录的真事儿,挺有意思。”
他翻出手机,给苏霓看了一个二维码。
苏霓扫码加入了一个近五百人的听众群。
群公告写着,这是一个由几位退休广播员自组建的线上电台,所有素材均来自公众投稿,审核标准只有两条:一,必须是亲历者的真实陈述;二,必须签署不可撤销的公开授权。
苏霓默默潜水,看着群里不断有人分享新的录音片段,有的是工厂的噪音,有的是街头的叫卖,有的是深夜的叹息。
她划开屏幕,在群里了一个两百元的红包,备注上写着:“请多播点孩子问的问题。”
当晚,林晚在办公室整理归档。
她现,代号为ooo的档案库中,新增了一条匿名提交的音频。
她戴上耳机,点开播放。
那是一段母子的对话录音,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厨房。
一个稚嫩的童声问:“妈妈,你当年为什么不敢去要那笔赔偿金?”
一个疲惫的女声回答:“傻孩子,怕啊。怕领导一句话,咱们全家都没饭吃。”
录音的结尾,那个孩子用极轻的声音,像是对着录音设备,又像是对着整个世界说:“我现在,替你说出来了。”
系统根据算法,自动为这段音频生成了一个标签:“代际补偿型表达”。
林晚盯着那几个冰冷的汉字,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手动删除了这个标签,重新输入了两个字:“正常”。
她合上电脑,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城市的夜空。
远处,一栋老旧居民楼的楼顶上,不知何时,竟架起了一支老式的铁灰色麦克风。
它没有连接任何线缆,只是孤独地、固执地对着漫天星辰,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像一根倔强竖起的手指。
也就在那个深夜,当无数或明或暗的数据流与声音的电波交织穿梭,越过山川与河流,穿透密集的都市数据迷雾,最终落向一个寂静而被遗忘的角落时。
千里之外的一座小县城里,一位图书管理员正准备锁上地方文献阅览室的大门。
突然,墙上那台蒙着厚厚灰尘、至少十年没有响过的内线电话,猛地爆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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