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是在基金会的例会上,听林晚用极度克制却依旧难掩激动的声音转述完整件事的。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跨越了十五年生死光阴的回响深深震撼。
苏霓的目光却飘向了窗外。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曾在一家广播中心做临时工。
那时她曾偷偷用录音设备,录下了一位清洁阿姨断断续续讲述自己知青岁月的歌声和故事,结果被领导现,罚她写了一千字的深刻检讨。
那盘磁带,至今还被她锁在抽屉里。
她猛地回过神,从随身的皮包里翻出一张早已泛黄、边缘起毛的旧工作证。
她凝视着上面自己年轻青涩的脸庞,然后翻到背面,用钢笔一笔一画地写下一句话:“所有沉默的回响,都是未完成的直播。”
写完,她合上笔盖,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致电那家敬老院的负责人,语气不容置疑:“我提议,在贵院设立一个‘声音遗产守护员’的公益岗位,专门面向那些有故事、愿意讲述的逝者家属。由他们参与相关设备的维护与内容初筛,所有经费,从我的个人基金会直接划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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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安接到苏霓的委托,连夜协助起草岗位协议。
这位严谨的律师在逐字逐句敲定条款时,特意在协议中加入了一条看似不起眼的补充说明:“守护员拥有最终决定权,可选择是否对外分享其亲人留下的,哪怕是空白的录音。”
他向苏霓解释:“真正的尊重,不在于我们能听到什么,而在于我们承认,‘不说’本身,也是一种需要被尊重的表达。”
文件提交的当天下午,陆承安顺道去探望一位患有阿尔茨海默症的老法官。
他到的时候,老人正坐在窗边,一言不地反复摩挲着一张边角泛黄的黑白合照。
阳光照在他身上,却仿佛照不进他那片混沌的世界。
陆承安在他身边蹲下,轻声问:“老庭长,要不要……录一段话给未来的自己?或者给您照片上的亲人?”
老人缓缓摇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
但他却颤抖着,把那张被他体温捂热的合照,塞进了陆承安的手里。
陆承安接过,翻到照片背面,看到一行用铅笔写下的、字迹已经模糊的留言。
“等他们愿意听了,再放。”
一周后,林晚亲自带着聘书和协议,前往敬老院。
她在一个种满了高大樟树的院子里,见到了那位护工。
女人正坐在树荫下,用一块柔软的布,极其珍爱地擦拭着一支老旧的录音笔,嘴里轻轻哼着的,正是那《茉莉花》。
林晚将聘书递过去。
对方迟疑了许久,粗糙的手指在围裙上反复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接过。
“我……我不是什么文化人……”她有些局促地说,“可我们家老头子以前常说,有些话,比命还重。”
林晚郑重地点头:“所以,我们不叫‘管理员’,我们叫‘守音人’。”
临走前,林晚趁女人不注意,在那支录音笔外壳的内侧,贴上了一枚极小的、特制的微型标签。
上面印着一行新的编码:ooore。
re,rebirth,重生。
又过了一周,苏霓的办公室收到了一个从敬老院寄来的包裹。
里面没有别的东西,正是那支重获新生的录音笔,以及一张用小学生字帖本纸张写的手写卡片。
“现在它有了新任务。谢谢你们,没有把它当成一件文物,而是当成一个亲人。”
苏霓将那支笔从盒中取出,轻轻摆放在了自己阳台的那盆银杏树苗旁。
旁边,正静静地躺着她珍藏多年的,那盒录着清洁阿姨歌声的“第一声”磁带。
夜风吹过,银杏叶片沙沙作响,仿佛有谁在时间的另一端低语:这一次,轮到我们来等你了。
项目尘埃落定,林晚的生活重归平静一个星期后的下午,她正在整理“守音人”计划的资料,无意间点开了一个市政文化公告的网页。
网页上一则关于城市记忆的活动标题,像一根烧红的探针,瞬间刺入她的视野。
林晚的指尖悬在鼠标上,心跳骤然加。
她想,如果ooo是一个等待被听见的回响,那么在这座千万人口的城市里,又有多少个被遗忘的坐标,正沉寂在角落,等待着被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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