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全国三百余个“回响”终端服务点,一个名为“守约者”的新功能悄然上线。
用户无需任何复杂操作,只需对着录音设备说出指定的时间和对象,系统便会像一位最忠诚的信使,守护着这份声音的约定,直到约定之日,将它送达。
声音的力量,不仅在于抚慰,更在于守护。
这一点,陆承安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司法部《弱势群体表达权保障指南》的起草会议上,气氛一度十分热烈。
多位法学专家和技术代表主张,应进一步强化“声激励机制”,鼓励那些沉默的受害者勇敢地站出来,用录音作为武器。
轮到陆承安言时,他却平静地站起身,提出一个截然相反的建议。
“在讨论如何鼓励声之前,我们或许应该先解决一个更根本的问题——‘被听见的恐惧’。”
他话音一落,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
他随即在屏幕上投射出一组冰冷的数据:“这是过去五年,全国范围内因录音证据的出现,而直接导致家庭暴力行为升级的案件统计,增长率是百分之四十二。当一截录音无法成为一击制胜的铁证时,它就变成了悬在受害者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环视全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真正的安全感,不是逼着每个人都成为战士,拿起武器去战斗。而是要让他们知道,即使选择沉默,那沉默本身也拥有不被侵犯、不被误读的权利。不说,也没关系。”
他的提案最终被高票采纳。
在《指南》的最终版本里,增加了一条全新的指导原则,它的命名,让所有与会者都为之动容——“苏霓原则”:任何形式的沉默,在未经明确授权的情况下,不应被视为默认、软弱或放弃权利的表示。
一场场变革在系统的内外同时生,而系统本身,也在悄然进化,学会了更敏锐的观察。
许文澜在数据热力图上,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每到深夜,西南某片连绵的深山里,代表“正在录音”的绿色光点就会异常聚集,像一片片散落在黑夜里的萤火。
她带队实地走访后,才揭开了谜底。
那是一群乡村教师,自组建的“夜读声库”。
他们每晚轮流为方圆几十里内的留守儿童朗读课文和故事。
但他们的设备太老旧了,在山区潮湿的环境里常常失灵,朗读声会毫无征兆地中断。
随行的技术人员建议立即替换成最新款的防潮设备,许文澜却摇了摇头。
她没有选择粗暴地用新技术覆盖旧温情,而是连夜设计了一套“声音接力”模式。
当山村老师的设备因故障中断录音时,系统会自动将中断点前的音频片段,连同未读完的文本,推送给城市里匹配成功的志愿者。
几天后,当山里一位老师带着浓重方言的讲解因为设备受潮而戛然而止时,不过三秒钟,一段清晰流畅的普通话便无缝衔接而上,那是一位正在深夜加班的都市白领,在自己的格子间里,对着手机轻声续上了那篇未完的课文。
那一刻,系统后台自动为这次特殊的接力生成了一个标签:“中国的声音,从不孤单。”
春寒料峭的深夜,窗外冷雨敲窗,出急促的声响。
苏霓独自在书房整理旧物,指尖无意中触到了一张泛黄的塑料卡片——她当年在电视台的临时工证,那枚承载着eoo号密钥的胸牌早已不知所踪。
就在她出神时,楼下传来一阵轻微却持续的响动。
她心头一紧,悄声下楼查看。
书房的门虚掩着,昏黄的台灯下,陆承安正蹲在角落里,背对着她。
他的身前,放着那个苏霓交给他、内含无数“沉默当事人档案”的u盘。
他没有在操作电脑,而是在用一台小巧的盲文打点机,将那些无声的卷宗,逐字逐句地转录成一本本厚重的盲文手册。
金属撞针敲击纸张的“哒哒”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承安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看到苏霓,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你以前在节目里说过,听得见寂静里呐喊的人,才配主持世间的喧嚣。可是,有些人,他们连寂静本身都无法阅读。”
苏霓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本已经打好的手册,开始逐行逐字地校对。
窗外的雨势渐渐小了,凌晨三点,万籁俱寂。
陆承安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是许文澜来的一条消息。
“两件事。第一,eoo号,就在刚才,次捕获到一段持续的低频声波。经过声纹比对,特征与你二十年前一档夜间节目片尾曲的哼唱旋律,匹配度高达。”
屏幕的光映亮了两人的脸庞。
他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相视无言。
仿佛跨越了二十年的时空,终于听见了那个漫长黑夜里,黎明破晓前最轻微、也最令人心碎的一声叹息。
苏霓的目光回到手机屏幕,看向许文澜来的第二句话,她的瞳孔倏然收缩。
“另外,系统警报。林晚所在的边疆区域,信号出现了一个半径约五十公里的绝对‘黑洞’。不是没有声音的静默,而是所有‘回响’设备信号在同一时间被强行中断,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数据显示,那是一种人为的、高强度的信号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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