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功的脸色愈难看。
在一户正在上梁的人家门口,姚和韵“恰好”遇到了村支书。
“王书记,忙着呢?”
“哎呀,姚县长!你怎么来了!”村支书是个憨厚的汉子,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跑了过来。
“给领导们介绍介绍,你们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姚和韵说道。
村支书也不怯场,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被磨得油光亮的笔记本,翻开念道:“报告各位领导,俺们石头村,去年这个时候,全村人均年收入不到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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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运输点,到上个月底,光是卖山货、跑运输的收入,人均就多了二百三十七块!
现在前后还没有过两个月的世间里,村里,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成了‘三百元户’!
这不,都攒着劲儿盖新房,娶媳妇呢!”
数字,是最有力的证据。
刘建功冷笑一声,“就凭这几间新房子?谁知道你们这账本是真是假。
说不定就是为了今天,特意做出来的秀。”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村支书的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又不知从何说起。
“刘主任说得对,光看账本,确实不全面。”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李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子,里面装着几样东西。
他走到那家正在上梁的村民面前,笑着问道:“大哥,恭喜乔迁啊。
你这房子,盖得真敞亮,花了多少钱?”
那村民一看是姚县长身边那个“小军师”,立刻眉开眼笑:“托政府的福!
这三间大瓦房,连工带料,总共花了不到一千块!”
李默点了点头,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包崭新的“大前门”香烟,递了过去:“这是给你上梁讨个吉利的。”
他又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搪瓷脸盆,一个印着喜字的热水瓶。
“你家以前,用的是什么牌子的脸盆?”李默问。
村民挠了挠头:“啥牌子啊,就是供销社里最便宜那种,铁皮的,磕一下就掉一块漆。”
“那热水瓶呢?舍得买吗?”
“哪舍得啊,喝口热水都得现烧。”
李默没再说话,只是把这两样崭新的日用品,和那包烟,并排放在了新砌的窗台上。
在场的都是人精,瞬间就明白了。
账本可能是假的,新房子可能是借钱盖的,但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不好,看的是他们敢不敢在这些日常消费品上花钱!
看的是他们家里更新换代的脸盆和热水瓶!
看的是他们抽的烟,从几分钱一包的“旱炮”,变成了几毛钱一包的“大前门”!
这些细节,是做不了假的。
它们像一根根针,无声地戳破了刘建功那“作秀”的指责。
调查组里,已经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看姚和韵和钱三江的眼神,也从审视变成了敬佩。
刘建功的脸,黑得像锅底。
他知道,在“便民运输点”这个环节上,他已经完败。
他今天唯一的翻盘希望,就在那个“希望大街”上。
他深吸一口气,对陈克清说:“市长,这些都看完了。我想,是不是也该去看看那个‘预售’的‘希望大街’了?
我倒要看看,清河县是怎么把一个画在纸上的饼,卖出真金白银来的。”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挑衅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陈克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好啊,刚好我也想要去,学习学习先进经验!那就大家伙一起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