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药田的运转与否,比起自己几十年来的心血。
此刻,姜瀚文的笑容,如一块通红烙铁,紧紧贴在他冰凉的心口。
人生,不见得非要功成名就,平平淡淡亦是难得幸福。
姜瀚文的幸福,勾起一些不太好的回忆,那是把两个男人牵在一起的女人。
“我现在改主意,你又不想了。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姐夫?”庄闲苦笑看着杜青甫,语气松软,眼睛却充满挑衅,凌厉。
“我今年八十有六,虽然没有伤,但也活不了多久,你不用——”
“你就是只能活一天,那也是欠我庄家的!
这个姜瀚文,我要定了,只要我不死,他就一定是药田下一个总管。”
庄闲打断杜青甫,声音急促起来,眼圈也变得微红。
两个加起来一百五十多岁的老头对视,眼神复杂。
时间倒流,回到六十多年前的下午。
地里长满蓝玉玫瑰,可只有三株开花。
一个面如金纸的女人靠在摇椅上,左手牵着杜青甫的手,右手捏着弟弟庄闲的掌心,将两者放在一起。
“阿甫,小弟他脾气差了点,但是心是好的。”
“小弟,你别怪他,这是我选的路,我不后悔……”
女人死在两人手边,临死前,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
齐州齐管事带着两个护院,同姜瀚文连夜下山。
路过大门时,一道人影刚好路过。
罗茂才摸着下巴,眼里流转着思索。
转身,走入黑暗中。
姜瀚文回到家门口,只见门口站了一堆人,闹哄哄一片。
心头一颤,难道父亲出事了!
一把扒开众人,姜瀚文冲进屋里。
“谁扒老子,我——”
“是,是小文。”
“快看,还有人……”
看热闹众人一哄而散。
姜瀚文冲进大门,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晒菜的筛子掉地上,装水的水缸砸破,水流一地,屋子窗户被砸破。
姜瀚文三步并做两步杀进屋里,昏黄灯光下,隔壁曹家父子都在屋里。
小曹在收拾家里,老曹在床边说话,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己便宜老爹。
“爹,你没事吧!”
三人一齐转过头,惊讶、茫然、欣喜,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能有什么事,你怎么来了?”姜勇咧开嘴,双手撑着起身坐着,眼睛眯成一道缝,再次看到儿子,心里的高兴难以自抑。
姜瀚文走到床边,一把捏住手腕,丹田里的气血,顺着手臂钻入老爹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