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学云居然点头:“当然,总裁也一样,真要说不是代号的,只有股东,在此之下,董事也好,总裁也罢,经理一样,都是跟人家手下混饭吃的。”
他拍了拍袁晓成的肩膀,道:“你可是青云的股东啊。”
袁晓成捏紧拳头:“我突然觉得你很欠揍。”
“确实欠揍,怎么说,找地方练练,我让你一只手两只脚。”
“焅,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让老赵老徐一手两脚。”
“赵总不行了,将军肚都起来了,老徐大差不差,带着兵器都打不过我。”
袁晓成愈郁闷,说不过也打不过,真让人头秃。
“袁哥,看开点,你清楚青食的变化是往好的方向,何苦生闷气,跟自己过不去?难道像陈清酒厂一样,破布似的,甩出来都没人要。”
袁晓成长叹一口气,道:“县里的要求,你打算怎么办。”
“慢慢谈吧,反正酒厂这些已经半死不活,不在乎一年半载,我们太积极,容易让人家觉得上赶着,到时候自矜身份,免不了我们受罪。”
“话是这么说,可毕竟是商书纪亲自谈的,慢慢来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没有诚意,是在拖延时间。”
“我们既然光风霁月没有企图,何必怕人家觉得没有诚意。”罗学云笑道,“宁愿青云不娶,也不能落得个强抢的名头,更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是靓女下嫁。”
之前过分强调统一配置和均衡展,应用到实际就是你有我也有,譬如以投资少、见效快、能就地取材著称的五小工业,基本在全国各县铺开,并未做到充分考察资源禀赋,到最后经营不善的纷纷倒闭,仿佛没来过一样。
还有许多工厂搞职能重复的附属公司为厂区服务,到了竞争时代,立刻坐蜡。
陈清也是其中一员,不乏诸如化肥厂、酒厂、造纸厂、食品加工厂、砖瓦厂、印刷厂一类的东西,有些厂子是重心,在上下合力中还能勉强坚持,有些厂子就非常艰难。
拿酒厂来说,当地人都称作土酒,图它便宜,喜欢买,但现在外来酒进来,只要是体量大一些,价格低一些,**好一些,很轻松就让酒厂没有活路。
靠两青云的订单,就拯救了造纸厂、砖瓦厂、印刷厂,但顾及不到的厂子还有很多,刚来不久的商赟便想着一事不烦二主,既然青云这么有情怀,干脆好人做到底,多帮帮忙。
然而罗学云终究不是神仙,更不能贴本做好人,否则开了头,还能有穷尽么,王世佑还在地区等着呢。
条件一定得谈,双方都明确底线再合作不迟,至不济,得让接受帮忙的厂子认清自己是靓女还是丑女。
嗯,虽然罗学云不耻许多人的论调,不知他们凭什么就认定国营企业是女,还非得嫁人才能活,就不能是好汉,不能是巾帼英雄,靠自己就能光,还搞出什么“靓女先嫁,丑女后嫁”,“冰棍不卖就化了”的理论营造声势,但不妨借用意象,的确是泥沙俱下,有好有坏。
青云不能把稗子当成稻苗,出了力,还得被嘲笑。
“算了,听你的。”袁晓成道,“虽然我真不想看到酒厂牌子垮掉,但就认清事实而言,你比我厉害。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青食自己就一屁股账,还去忧心别人,还真怪不得陈嘉乐对我不满呢,德不配位呀。”
罗学云佯怒道:“说的什么话,你也是青云的股东,这事你关心起来非常正当,别自怨自艾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你那些好汉不还是留在青食,谁也没赶他们走。”
第73o章龙头中的龙头
上罗坡,罗学杨家。
对于罗学杨拒绝成为副总经理,而去饮品事业部当总监的事,已经小范围传开,大多数人都觉得他的选择很不明智,放着通天大路不走,非要并着脚走田埂道,青食副总经理什么概念,公司排名前三,稳稳当当熬个十年八年就可以安心去青云董事会,为整个集团光热。
当然,现在公司法还没有成文颁布,连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公司的概念都薄弱,更没有集团公司的正规名号,只是大家一种约定俗称的叫法,意在表达业务多元化、生产规模大、人多范围广,就像集团军一样。
罗学云是不好意思听他们这么喊的,人家什么水准,注册资金没有一亿也得五千万,子公司成堆,涉及业务比八爪鱼还多,青云何德何能与之媲美?但架不住嘴长人家身上,随着青云越来越猛,慢慢从咱青云改成集团。
似有些给孩娃起名的意思,希望喊得响亮,孩子也能成龙成凤。
这种氛围蔓延到家里,亦显得全家人都怪怪的,在罗师塘明确表示不管儿子工作上的事后,真没人敢挑头说明,婆媳俩一个顾着家里,一个在青云小学上班,都不懂青食的道道。
“古里古怪,有啥事别藏着掖着的,看得我毛。”罗学杨笑道,“爹,您说?”
罗师塘微微摇头:“没事。”
普生正端着碗,一边扒饭,一边偷瞄爷爷的表情,瞅准机会喊道:“爸,爷想问你为什么大官不当,捡小的。”
“你这孩子。”罗师塘又气又笑,“把爷当什么人了。”
“本来就是。”普生不服气道,“副总经理就是能管总监嘛,就像四姑父(田秀禾)管福他爸(陈连)。”
“你小子。”罗学杨忍不住道,“不是这么算的,就拿你们班级来说,你是觉得当副班长好,还是学习委员好。”
“当然学习委员好,能当学习委员肯定是成绩好的,班里学习都能管,副班长就是班长的跟班,啥用没有。”
“那你为什么觉得副总经理就比总监好呢。”
“爷爷说的,不是我说的。”
普生刚十岁而已,按照年龄划分标准来说仍旧属于童言无忌的范畴,许多事本来就想不明白道道,更别说增加几倍复杂的成年人思路,只是这样心直口快把爷爷卖了,未免让罗师塘坐蜡。
他曾经斩钉截铁讲不过问儿子的工作,由着他挥,现在好了,不但背后说三道四,还被亲孙子当着全家人拆穿,简直“不肖子孙”。
“爹,不能看面子,还要看里子,这点您该明白的。”罗学杨笑道,“调整之前学云专门问过我,所以选择什么岗位,打算做什么事,都是经过深思熟悉的,您呐,就别干着急。”
“这么说是学云安排你到什么事业部里干活,而不当副总?”
“安排也不对,他尊重我的意见,副总经理和事业部总监可以选,我自己选的后者。”
“为啥?你要选副总经理就跟钟乐那小子平起平坐,什么张光辉沈长明都要低你一头,见你面恭恭敬敬。”
罗学杨一脸无奈,感情面子里子的话都白说了,还搁这关心座次呢。
“咱爹在家不白忙活,青食的事知道清清楚楚,连分公司都了解,厉害厉害,也就是读书少,否则怕是学云都会请您出山。”
“臭小子,哪里学的这一套,阴阳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