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刚触碰到她的脸颊。
一只微凉的手,忽然抬起,抓住了他的手腕。
白子画的动作僵住了。
他低下头,对上了一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慵懒和戏谑,只剩下清澈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光。
宁萱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来不及掩饰的慌乱和担忧,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虚弱却又带着几分狡黠的笑。
“师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
“你乱了,我没事的。”
白子画的心,被那句“你乱了”搅得更乱。
他活了上千年,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
那只抓住他手腕的手,明明微凉无力,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让他无法抽离。
“你……”
他想问她伤得怎么样,想问她感觉如何,想问她为什么那么傻。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化作一个干巴巴的字。
宁萱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动作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这具身体还是承受不了太多她的力量。
她闭上眼,气息又微弱了下去,只是嘴角那抹狡黠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
白子画看着她苍白的脸,再也不敢有片刻迟疑。
他并指为剑,仙力流转,小心翼翼地探向宁萱的脉搏。
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空空荡荡的感觉传来。
她的体内,经脉尚在,丹田尚存,却空无一物。
那足以毁天灭地的神器暴走之力,被她强行吞噬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她的本源,她生命最核心的力量,却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决的方式流逝着。
那滴金色的血液,就是证明。
白子画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伤势。
这出了他千年来对仙、魔、妖、人所有修为体系的认知。
他猛地站起身,身影一晃,便出现在了绝情殿的书房。
这里藏着长留乃至整个仙界最浩瀚的典籍。
他翻箱倒柜,一本本古老的卷轴被他以仙法展开,悬浮在半空中。
《上古异闻录》、《万法归元典》、《奇伤杂症考》……
他一目十行,神识以前所未有的度扫过每一个字。
没有。
还是没有。
所有关于“金色血液”的记载,都语焉不详,只指向一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什么神只、什么创世之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