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青禾抽出短刀,刀身上的黑衫纹身突然活过来,像条黑蛇往他手臂上钻,小念的血能引动梅根,可她
我能。小念向前一步。她的腕间碎玉迸出更亮的光,梅岭的根须从地下钻出来,在她周围织成银网。她抬头看向老梅树,眼睛里映着蓝梅的光,梅岭的暖,不是要报复。是要记。记所有伤害,记所有守护,记所有该被原谅的。
根须突然暴涨。它们缠住老梅树的伤口,缠住活墨的黑丝,缠住从地底钻出来的黑色手臂。小念的指尖渗出梅汁,滴在根须上,根须的颜色变得更亮了,像浸了蜜的银线。
阿鸾姐,小念的声音突然变轻,我看见昭娘了。她在梅树顶上,抱着襁褓笑。
阿鸾抬头。蓝梅的花瓣里,真的浮着个穿月白衫的身影。昭娘的腕间系着红绳,绳结里藏着半块碎玉,和小念腕间的朱红碎玉遥相呼应。她怀里的襁褓敞开着,露出里面裹着的半块血玉,和潭底裂开的血玉,纹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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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娘!阿鸾喊。
昭娘没有回头。她摸了摸襁褓里的血玉,又抬头看向小念,嘴唇动了动——小念读懂了她的口型:该你了。
活墨的嘶吼突然变得凄厉。黑色手臂被根须勒得渗出黑血,黑血滴在地上,腐蚀出更多的伤口。小念疼得蜷缩起来,腕间的碎玉裂开道缝,渗出的不是血,是梅岭的暖,像融化的蜜。
小念!阿鸾扑过去,想拉她回来,却被根须缠住了脚踝。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涌出去——是梅茶的暖,是冰梅的香,是绣线的触感,是所有守梅人的心跳。她抬头看向梅树顶上的昭娘,突然明白了:昭娘不是在看小念,是在看梅岭的未来。
梅岭的暖,要记。小念的声音从根须里传来,记你们的恶,记我们的善,记所有该记的。
根须突然松开。小念摔倒在地,看见活墨的黑丝正在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烟。老梅树的伤口开始愈合,蓝梅的花瓣重新泛起幽光。昭娘的身影渐渐淡去,最后只留下一句话,飘进小念的耳朵里:念梅成岭,不是要灭,是要生。
阿鸾姐,小念爬起来,腕间的碎玉完好无损,只是颜色变浅了,从朱红变成了粉色,我好像做对了。
阿鸾扶住她。她摸向小念的腕间,碎玉的温度和自己的碎玉一样,暖得像春天的阳光。远处传来鸟叫,是梅岭从未有过的清脆——老梅树开花了,蓝梅的花瓣落在地上,铺成一条星光大道。
小念,阿鸾轻声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念歪头,想起昭娘的口型:该你了。她是在说我该成为新的守梅人,对吗?
影主走过来,手里拿着断成两截的绣针。他用断针在地上画着梅根的走向,画到老梅树的树根时,突然顿住——那里有个模糊的刻痕,像朵六瓣梅花,和昭娘襁褓上的字,分毫不差。
这是影主的声音沉。
是契约。青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捡起地上的青铜匣,匣底的墨种入根,念梅成岭在阳光下泛着金光,梅岭和守梅人签的契约。每一代守梅人,都要用自己的血脉喂养梅岭,直到梅岭能自己记住所有。
那小念阿鸾看向小念。
她是最后一任。青禾点头,等梅岭记住了所有,契约就会解除。她不用再不用再疼了。
小念突然笑了。她摸向自己的心口,那里的梅花胎记正在烫,像被阳光晒暖的琥珀。没关系,她说,能替梅岭记着,挺好的。
梅岭的风突然大了。蓝梅的花瓣簌簌落下,落在小念的梢,落在阿鸾的碎玉上,落在影主的断针上,落在青禾的纹身上。每一片花瓣都沾着点暖金光,像在说:
梅岭的暖,会一直记下去。
昭娘最后的口型该你了,暗示小念将正式成为守梅人,肩负更沉重的使命;老梅树树根的六瓣梅花刻痕,与昭娘襁褓的字呼应,揭示梅岭与守梅人契约的古老起源;青铜匣与青禾的解读,点明念梅成岭的本质是血脉喂养与记忆传承,为后续小念的成长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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