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丹青擡脚便走。
叶惜人提着裙子跟上他,两人脚步匆匆,奔向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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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诏狱
“殿下,你的伤……”阿右满脸担忧,看着赤盏兰策身上各处伤口,很是焦躁。
莫勒忍不住骂道:“这些大梁废物怎麽回事?不是要和谈吗?怎麽还不把殿下放出去,还用这样的东西锁着殿下……”
他满脸恨意,咬牙切齿:
“待日後,定要让这些大梁人不得好死!”
赤盏兰策倒是平静,动了动手腕,无视溢出的鲜血,擡头只能看到地牢的顶,看不见天色,自然也不知道时间。
不过,他笑了笑,眼神冰冷:“放心,关不了多久,他们会把我接出去的,恭恭敬敬接出去。”
外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赤盏兰策擡头看去,严丹青带着叶惜人闯了进来,长枪抵着他的脖颈,眼神冰冷如刀,一字一句:
“你做的?”
“什麽?”赤盏兰策一脸茫然,很是困惑,“什麽我做的?我被严小将军关在这诏狱里面,暗无天日,哪里知道什麽?”
他动了动手脚,皆被铁链束缚着,眼神很是无辜,仿佛被人冤枉了,故作委屈。
严丹青看着他,确认了。
是他。
长枪往下压,脖颈处鲜血溢出,严丹青眼神越发冰冷,赤盏兰策却不避不闪,擡头回视他,眼神无波无澜,嘴角甚至噙着一抹笑。
能杀他吗?
不能,赤盏兰策一死就意味着和谈破裂,本来就暴动的流民恐怕再也压不住,他们现在还没寻到生路,北燕太子不能死。
至于封锁消息?
严丹青毫不怀疑,赤盏兰策关在这里都能让外面流民知晓朝廷缺粮,恐怕这边他一死,整个大梁丶北燕就全都知道了!
即便清楚他在兴风作浪,仍然必须留他一命,极为窝火。
严丹青手臂颤抖,唇抿成一条线,却迟迟没有压下去,只是握着红缨枪的手因为生气越来越抖,红缨在烛火中晃动。
“要杀我吗?”
赤盏兰策张开双手,笑道:
“你们大梁朝廷,允许杀我吗?”
严丹青手背青筋跳动。
这时,叶惜人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握住他坚硬的大手,缓缓用力,严丹青一怔,手上的红缨枪随着她的力道刺入赤盏兰策脖颈。
随後,她面无表情拔出红缨枪。
再次扎进去,拔出来,刺进去,脖颈,胸口,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赤盏兰策身体上所有疼痛的地方,一个位置刺上一下。
最後,她眼神一厉,握着严丹青的手朝着赤盏兰策胸口去,用尽全身力气,红缨枪穿胸而过,鲜血喷溅在脸上。
莫勒与阿右目眦欲裂,然而叶惜人两人在牢门外,他们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太子殿下就在眼前被折磨而死。
奇耻大辱!
赤盏兰策死死盯着叶惜人,眼中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疯了吗?她竟然真的杀他……
赤盏兰策张了张嘴,脖颈被扎穿,发不出声音,只能抽搐着倒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惜人,将这个已经“刻在心上”的女子记得更牢。
叶惜人第一次认真回视他,不避不闪,无惧无畏。
赤盏兰策死了。
严丹青有些愣神,手上还握着红缨枪,鲜血滴答落下,他诧异地看向叶惜人,眼神不解,但脑海中已经在想赤盏兰策死後还有没有办法应对危机……
叶惜人回过头,脸上带着点点血迹,朝他露出笑容,声音轻轻:
“三月初六了。”
严丹青一怔。
随即,他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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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