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午后到此刻,你粒米未沾。便是置气,也不该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赫连玉踏进百里山的卧室,身后侍从鱼贯而入,将几碟新做的饭食摆上桌面,躬身退了出去。
桌上的菜色和她先前吩咐撤下的一样,只是热气新鲜,显然是刚出锅的。
“不饿。”
书桌后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百里山握着毛笔的手未停,笔尖在宣纸上拖出一道墨痕。
语气里没有了往日见他时的雀跃,也没了昨日的愤怒。
她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就是单纯的没有胃口。
赫连玉走到百里山身后,静立片刻,目光落在宣纸上“归”字的残笔上,沉声道:“你可有话问我?”
百里山停下笔,并未抬头,紧紧咬住下唇好一会儿。
然后,她轻摇了下头,没有意义……
“我教你——”
赫连玉的手抬起来,指尖带着从外间带来的凉意,眼看就要触到百里山的肩。
她却猛地丢开笔,起身直接越过他,径直向饭桌走去。
赫连玉的手僵在半空,随即缓缓收回。
他走到她身侧,看着她望着饭菜出神的侧脸,声音放得柔了些。
“我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才挣下如今别人不可轻易撼动的声望与地位。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百里山现自己现在真的能抽身出来看待他所有的话了。
赫连玉昨晚就已经态度很明确了,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那些以爱为名的束缚被她亲手戳破丢给自己看后,曾经的心甘情愿都变得无法忍受。
没有办法让自己停止去想他禁锢她的原因,无法不带想法的去看待他的用词潜句,更无法再心无芥蒂地与他亲近。
他现在这话是在指责她吗?
百里山没有回话,她觉得没有必要吵了,有些事明说就好。
“赫连玉,放我走吧。”
这几个字说得平静,却像一块石头,瞬间砸破了赫连玉刻意营造的温软氛围里。
赫连玉深吸口气,上前一步扣住百里山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带进怀里。
下巴缓缓摩挲着她的头,轻声道:“百里山,我知道这次这让你受委屈了,先忍忍,等我好吗?等我夺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补偿你的。”
“只要权力够大,没有人可以忤逆我们。你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连背后都不敢议论你!”
百里山抬头看着赫连玉,她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她只看到他充满野心的瞳孔中映出她模糊的影子,是那么可笑。
他还是不懂,她要的是什么?她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他的尊重而已。
百里山没有挣扎,却是道:“赫连玉,神宫里的神水已经被我取完了,你知道它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的。我对你的价值其实已经不大了,你放我走好吗?”
赫连玉没动,下巴依然贴在百里山的头上。
他仿佛都被时间定格住了,只呼吸沉重而缓慢。
“百里山”
他骤然开口,声线绷得紧。
扣在百里山腰间的手指猛地收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指骨都出“咔咔”的轻响。
下一秒,那只带着薄茧的手,缓缓移上了百里山的后脖颈,指腹冰凉地贴着她细腻的肌肤,却没真的用力。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投入到钰绯怀里去吗?”
百里山偏头躲开他的触碰,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