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赖,钰绯就赖在马车上,跟着队伍走了好几天。
百里山都快麻了,神啊,到底什么时候让她醒啊?这“升级”时间也太长了吧。
被扔死人堆那次,她第二天就睁开了眼,可这次昏睡,算下来都快半个月了吧?
虽然感知越来越清晰了,上官千羽指尖的薄茧划过她手背时,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细微的粗糙。
钰绯笨手笨脚按揉她肩膀时,她能辨出力道轻重的不均。
甚至马车碾过路面石子的颠簸,都能让她清晰感知到车身的震颤。
可偏偏,她就是动不了一根手指,也掀不动眼皮。
这情况弄得她都有些恐慌了,甚至在想,她以后不会都这样了吧?
不仅她恐慌,上官千羽也明显焦躁了起来,夜里守着她时,呼吸声不再平稳,常常起身绕着马车踱步。
钰绯却半点没察觉这紧绷的气氛,以为有国师打底,倒是没有多担心,总凑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一些琐事。
对上圣使沉得能滴出墨的眼神后,又缩了缩脖子,讪讪地闭了嘴。
队伍行至第七日午时,恰好赶在一处规模颇大的驿站停歇。
今日是国师为琉璃皇女定期治疗的日子,驿站后院的清净厢房早已备好。
申屠琉璃斜倚在软榻上,姿态妖娆,裙摆下露出细嫩的脚踝。
见只国师一人进来,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目光又往门口扫了又扫,眼神藏着几分急切,见再没人进来了,她掩下眼底的失望,撇了撇嘴,将脚踝收了起来,撑着身子起来,对着井丘国师略一欠身。
“国师辛苦。”
她在一旁的鼓凳上坐下,声音柔缓。
“今日治疗,怎么没见圣使同行?”
井丘将配置好的药瓶放在桌案上,也坐了下来,取过她的手腕搭脉,语气平淡:“皇女安心诊治便是。接下来的疗程我一人足矣,圣使需留在马车上照顾她生病的妻主。”
“妻主?”
申屠琉璃的瞳孔微缩,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猛地收攥紧。
她很快垂下眼睫,掩去眸底翻涌的阴郁。
看来东陵皇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圣使竟是真的和那个百里山在一起了。
那百里山什么时候迷惑了圣使的?难道是那次冰湖落水后她就对圣使见色起意动了心思了?
难怪除夕宴上圣使会为她出头……
那女子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普通人,凭什么能让圣使如此偏爱?
申屠琉璃指尖一点点的收紧,指甲掐进掌心都浑然不觉。
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温婉浅笑,对着井丘轻声道。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那百里姑娘病情要紧,圣使顾着她也是应当。”
井丘何等通透,早将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却只不动声色地诊治完,叮嘱道:“皇女的心悸之症已然有了好的转变,切忌情绪激动,心绪不宁,以免影响治疗效果。”
申屠琉璃微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
午时过后,队伍重新启程。
马车刚驶出驿站不远,申屠琉璃就和侍女骑马追了上来。
侍女隔着车帘急声禀报。
“国师!圣使!我家皇女殿下突然浑身痒,起了好些红疹,实在难受得紧,求您再给瞧瞧!”
马车被迫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