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止拍了下他的肩膀,仰头大声唤她名字,她也就真寻声望过来,还同他笑。
她笑,人群也在笑,笑得毫无节制。
吵闹到他什麽也听不清,只看见那张红唇轻微张翕,全是让他心脏狂跳的弧度。
直到昨晚在梦里又想起来这画面,他才意识到,她不是在同他笑。
她的口型,是在和姜行止说——
欢迎回来,盖茨比先生。
那天的事,一桩接一桩地发生。
真和盖茨比的晚宴一样热闹。
先是他脑子不好,把尹昭在姜家这栋别院的出现当成一种默许与暗示。
他那时大概是想得到她快想疯了,压抑到患上妄想症。她穿了得他心意的长裙,画了他最偏爱的妆容,每一个细枝末节,在他眼里都成了勾引的证据。
有人迎来寒暄,他连敷衍都没心情。
眼里只看得见她。
从侍应生手里接了房间钥匙,额外多要了一把,就去找她,堂而皇之地把她从何宛华丶方远耀那堆人叫出来。
一离开人群,就想吻她,想剥开她。
没办法,他看了一路的泳装美女,脑子想的全是她穿比基尼的模样。
见到她之前恼怒又烦躁,觉得比基尼就是天下最庸俗的情色玩意儿,可一把她抱在了怀里,就又想哄她穿给自己看。
只许给他看。
他一定说了许多糟糕透顶的话。
因为尹昭又睁圆了眼,在瞪他了。
但那时他昏头昏脑的,只按自己心意当成调情技俩,觉得可爱,又想吻她的眼角,还硬要把钥匙往她手心里塞:
“尹昭,又和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呢?怎麽就学不会直接和我说你想要什麽?只要你愿意跟着我,你想要什麽,我不能给你。”
沈宥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他守了好几个月的纯洁的客户关系,每次来珠州,也只敢找她陪自己吃饭。
一张餐桌的距离,完全无法抵消他对她的侵占欲,只不过立起一道阀,暂时隔绝。
渴求在阀门之後,堆叠得越来越高。
姜行止热爱的声色犬马。
给了他放纵的理由。
他把她抵在某个房间的书架背後,右臂环过她的腰,左手捋过她垂至胸前的长发,又故意绕她发尾。
她的呼吸乱了,眼瞳也润湿,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乖得不像话。
沈宥就得了更多的趣,低声恐吓她:
“他们是拿什麽把你哄到这来的?怎麽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姜行止这里没你想的那麽简单。现在我在这把你办了,闹得人尽皆知,都不会有人为你吭一声。”
也不知是被勾出了情欲,还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她真就把他搂紧了几分,抵着他的胸膛轻轻摇头。
就这几分,他都能心软到听她的话,暂时放过她。
姜行止来咚咚敲门找他,说有事要谈。
他不想牵扯她,也不想让她乱跑,就把她托给了何宛华。
她想悄悄把钥匙塞回他的口袋。
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钥匙丢进她的手袋,咬她耳朵,欢迎她随时来找他。
她脸红了又红,但没拿手袋砸他。
尹昭从来都这样,一到人前,就爱顾忌些无用细节。
怕惹麻烦,就会戴上乖巧面具,僞装成听话模样,哄骗他丶糊弄他丶给他错觉,让他以为自己真的被她认可丶被她接纳。
毕竟,她陪他吃过那麽多次饭,还陪他看过电影逛过街。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他们也都做了,而且还是彼此的唯一。
曾经一无所知的他,有些妄想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