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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第1页）

第89章。

栾序回到梅花书院时，眉宇间较之平日明显松快许多，唇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笑意。

不仅是因为方才芸娘呈上的账册。

这一场花魁初赛下来，光是门票丶酒水丶打赏以及那惊人的场外票收入，便已是日进斗金，刨去所有成本开销，净利润竟远超预期数倍。

更为重要的是借着夕雾之事，给未来可能出现的陈允航设置了无法接近妹妹的障碍。

他可不相信，一个花魁还能同妹妹有交集。

犹记得芸娘核算时，手指都在微微发颤，再擡头看向栾序时，那眼神已不仅仅是敬畏，更像是瞻仰一尊活生生的财神爷。

栾序对那惊人的数字并未表现出过多激动，只平静地翻看完，合上账册，擡眼问芸娘：“那个孩子，可安抚妥当了？”

芸娘立刻会意，恭敬回道：“主子放心，她从一开始便知自己要做什麽。”

栾序垂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账册封面：“既如此，便送她回去继续训练罢，她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是。”芸娘颔首应下，随即脸上又露出一丝迟疑，小心问道：“只是主子，若玄明公子真的一路这般比下去，直至夺了花魁，这，日後该如何是好？”

栾序闻言，却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无妨，由他去。”

芸娘不禁掩口轻笑：“便是不挂牌，只怕经此一遭，夕雾姑娘的名头也已打响，届时慕名而来丶一掷千金只求一见的人，怕是会踏破门槛呢。”

栾序立于窗前，望着楼下依旧未曾完全散去的人流：“在二公之前，将庄家盘口支起来，你便派人去，重金押夕雾夺得本届花魁。”

芸娘笑意更深：“是，主子。”

这一手，既能推高热度，又能再赚一笔，主子当真是……

栾序回身，看着芸娘：“待凝香院彻底步入正轨，你的奴契，我自会归还于你。”

芸娘浑身一震，忙不叠地屈膝跪下，声音都有些发颤：“谢谢主子恩典，只是那奴契，便一直放在主子您那儿罢您握着，奴婢心里踏实，您也安心。”

她深知，自由虽好，但能依附于如此深不可测又出手阔绰的主子，或许才是更大的保障。

栾序对她的选择并不意外，只淡淡颔首：“可。”

说罢，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出了凝香院。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清冷的银辉洒满扬州城的青石板路。

十月的夜风已然带上了冰锥般的寒意，凛冽地刮过街巷。

栾序裹紧了披风，加快了脚步，他得赶紧回书院看看，小黛玉有没有醒，有没有踢被子。

及至梅花书院，只见窗棂内依旧透出暖黄的烛光。

看来还是惊动妹妹了。

他在门外驻足，仔细拂去披风上沾染的寒气，又搓热了双手，这才轻轻推门而入。

内室温暖如春，炭盆烧得正旺。

小黛玉穿着柔软的寝衣，爬在小床上，小脑袋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阴影，显然是在强撑着等他回来。

雨珠正轻手轻脚地收拾着玩具，见他进来，忙迎上前接过他的披风，压低声音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小姐方才醒了不见你，便定要等您呢。”

栾序心中一软，上前几步，用已然暖和过来的手，轻轻将那个困得东倒西歪的小人儿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