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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7 章 （第1页）

第97章。

自那日梅花书院一见後，栾序的生活似乎并无太大波澜，依旧全身心照顾着蹒跚学步的小黛玉和跟屁虫似的谢昭。

日子似乎无有不同。

可栾序知道，该开始了。

果不其然，这日午後，栾序再次被孔夫子唤至书房。

阳光透过窗棂，将书房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区块。

孔夫子坐在案後，面色比平日更为憔悴几分。

见他过来，擡手示意栾序坐下，并将早已备好的清茶，推至栾序面前。

那双手，曾执掌天下文衡，此刻却微微颤抖。

“序哥儿，尝尝这新到的云雾茶。”声音带着几分干涩。

栾序目光落在茶杯上，茶汤氤氲着热气，散发出清香。

然而，几乎是瞬间，他便嗅到了一丝极淡的异样气味，是曼陀罗花粉提炼的迷药，剂量控制得极精准，足以令人昏睡，却不会伤及根本。

他擡起眼，没有去碰那杯茶，清澈的目光直直看向孔夫子，无声地寻求一个答案。

孔夫子对上那双过于通透的眼睛，狼狈地移开视线，喉结滚动，最终化作叹息：“你是个聪慧的孩子。”

这句话，便是答案。

栾序了然，他垂眸看着那杯清茶，沉默地伸出手，稳稳地端起那杯茶，如同饮下寻常茶水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强烈的眩晕感迅速袭来。

他努力维持着坐姿，视线却开始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孔夫子立刻起身，抢步上前，在他软倒之前，将他小心地接住，抱到了一旁用于小憩的软榻上。

看着陷入昏睡的弟子，孔夫子替他掖好被角，手指拂过栾序额前柔软的碎发，低声道：“孩子，莫怪为师。”

就在这时，书房内侧一道隐蔽的屏风後，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

是先前那位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内侍，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手中托着一个白玉小碗，碗中盛着半碗清水。

他行至榻前，小心翼翼地执起栾序的右手，用一根金针，极快地在其中指指尖刺下。

殷红的血珠涌出，落入白玉碗的清水中，缓缓下沉。

而後内侍捧着碗，恭敬地退後几步，跪在屏风前，将碗高高举起。

脚步声再次响起，皇帝从屏风後缓步走出，他面色沉静走到内侍面前，接过另一根金针，刺破了自己的指尖。

又是一滴血，没入碗中。

屋内死寂无声，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白玉碗中。

两滴血在水中缓缓靠近，盘旋。

最终，毫无阻碍地地融合，不分彼此。

皇帝的瞳孔微缩，紧抿的唇线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

他静静地看着那融合的血滴，看了许久许久。

终于，他伸出手，拿起了那只白玉碗，平淡地吩咐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