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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7 章抓虫 （第1页）

第107章［抓虫］。

这殿试的题目，果真如栾序所料，正关乎如何破除积弊丶选拔天下英才。

金銮殿上，皇帝端坐龙椅，目光扫过下方肃立的衆位新科进士。

最终落在那最年轻，也最引人注目的身影上。

在一群或中年或老成的进士之中，年仅十岁的栾序身姿如青松般挺拔，穿着一身合体的进士青袍，更衬得他面容清俊，肤白如玉。

但他最令人侧目的，并非是容貌，而是那份远超年龄的沉静气度与通身的清贵，真正是鹤立鸡群，令人见之忘俗。

皇帝看着自己如此出衆的儿子，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不值钱地漾开。

他特意安排栾序最後一个上前应答策问，不仅是为了让他压轴出场，更是存了份私心，怕他第一个上场会紧张，准备不够充分。

前几位进士答题时，皇帝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波澜，甚至偶尔还会微微蹙眉。

及至栾序躬身行礼，清越沉稳的声音响起时，皇帝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眼中的赞赏与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那笑意当真怎麽也掩饰不住。

一旁侍立的重臣们皆是人精，将皇帝这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皆有了计较，不免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位年轻的会元。

但见其仪态从容，侃侃而谈，引经据典却又切中时弊，提出的选材之法既兼顾公平又讲求实效，思路清晰，逻辑缜密，谈吐间自有一番令人信服的道理与格局，果真担得起人中龙凤四字。

待所有进士退出大殿于外等候。

皇帝对着殿内的六部尚书和几位内阁重臣，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开口道：“诸位爱卿以为，此番策问，以陈序最优，点为状元，如何？”

衆臣早已窥得圣意，此刻自然无人会触霉头，立刻呼啦啦跪了一地，齐声应和：“陛下圣明。”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趁热打铁：“既如此，便点陈序为状元，即刻接任吏部尚书一职。”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陛下，万万不可！”

没等礼部尚书说话，吏部左侍郎第一个跳了出来，急得额头冒汗：“还请陛下三思啊，状元郎虽有奇才，然年纪尚轻，未经历练，吏部乃六部之首，掌管天下官员升迁任免，干系重大，岂能儿戏？臣以为还需多加磨砺方可委以重任。”

他好不容易熬走了老尚书，眼看有望更进一步，皇帝居然要将这麽重要的位置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人？简直岂有此理！

吏部的人一出头，其馀五部的尚书们也纷纷跪了下去，就连刚才附和点状元的人也开始劝谏：“陛下，吏部尚书位高权重，非德高望重丶经验老道者不能胜任，陈状元虽才高八斗，然于实务毕竟生疏，还请陛下三思！”

“臣附议！”

皇帝看着底下跪倒一片的臣子，早已习惯他们给自己找不快，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朕意已决，状元郎之才，足以胜任，便是要磨砺，放在吏部正是最好的磨砺。”

“陛下！”

“臣死谏！”

“臣亦死谏！”

见衆人情绪激动，皇帝恍若未觉，反倒慢悠悠地抛出了一个问题：“衆爱卿方才也都亲眼见着状元郎了，观其品貌才华，以为如何？”

衆臣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不明所以，只得谨慎地回答：“陈状元龙章凤姿，天纵奇才，乃国之栋梁。”

夸完又不忘补充一句：“可到底年纪轻，尚不能委以重任。”

“嗯。”皇帝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些夸奖，又循循善诱地问道：“若是为人子，又如何？”

这话问得更加蹊跷，大臣们面面相觑，只好顺着话头往好了说：“若得如此佳儿，自是家门之大幸，六元及第，光耀门楣，足以单开一页族谱。”

“哈哈，说得好！”皇帝这才抚掌大笑，心满意足地站起身，目光扫过下方神情各异的衆臣，缓缓道：“这便对了，衆爱卿可知，这陈序，并非外人，他乃是朕流落在外多年的血脉，他是朕的五皇子！”

话语如同惊雷，猛然在金銮殿上炸开！

六部尚书并一衆重臣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秘闻震得目瞪口呆，殿内鸦雀无声。

还是心思最为缜密的刑部尚书最先反应过来，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谨慎地问道：“陛下，此事关乎天家血脉，非同小可，不知可曾验明正身？”

皇帝很满意看到朝臣被他一步步牵着走的模样，气定神闲地道：“朕已与那孩子滴血认亲，确认无疑，不过，念及他年纪尚小，骤然高位恐引人非议，便依诸位爱卿所言，先任吏部侍郎，多加磨砺，衆爱卿，如今可还有异议？”

比起皇帝突然认回极其优秀的儿子这个足以震动朝野的惊天秘密，一个吏部侍郎的职位，显然更容易被这些勋贵世家出身的大臣们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