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特已经放下擦拭的武器,猫瞳紧盯着他们;特莉丝合上了手中的书;艾丽娅停止了整理床铺;连丹德里恩都安静下来,诗人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被揭示了。
但哈涅尔和莱戈拉斯都没有说话。两人只是沉默地对视着,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恐惧,以及……决心。
羊皮纸上的真相太过沉重:蓝袍巫师不是救世主,他们是犯下严重错误、试图弥补的悔悟者;银戒不是神圣遗物,它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中的诱饵,也是陷阱中的保险;虚空教派的壮大,某种程度上是蓝袍巫师引导的结果;而阿拉塔尔——凯勒布林博的后裔——可能已经被黑暗彻底腐蚀,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他自称的那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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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最后那句话:“彼或已非凯勒布林博后裔,而是……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魔苟斯的化身?
索伦的代理人?
还是某种连蓝袍巫师都无法理解的古老存在?
哈涅尔感到挂在脖子上的戒指越来越烫,那种灼热感从皮肤表面渗透进血肉,甚至触及骨骼。
他能感觉到,戒指中的两种力量——光之种子与黑暗核心——正在因为他知晓了真相而产生某种反应。
它们在苏醒,在试探,在等待他的选择。
而他的选择,可能将决定两个世界的命运。
莱戈拉斯的手按在哈涅尔肩膀上,精灵的力量通过接触传递过来,那是一股清凉、稳定的支持。
“我们得谈谈,”莱戈拉斯低声说,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但不能在这里。这个房间……可能有监听。”
哈涅尔点头,将羊皮纸重新藏回笔记本夹层。
他的动作机械而迅,大脑却在飞运转。
蓝袍巫师选择了胡林血脉作为戒指的保管者,因为他们认为这个与魔苟斯诅咒深度纠缠的血脉,既能抵抗黑暗,又能预警黑暗。
但这是真的吗?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利用?
他想起幻境中魔苟斯伸向戒指的那只巨手。
黑暗主宰渴望这枚戒指,因为其中蕴含着祂的力量,也可能因为其中蕴含着能伤害祂的光之种子。
而他现在,就戴着这枚戒指,站在两个世界黑暗交汇的节点上。
窗外的黑暗——如果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有“窗外”这个概念的话——仿佛变得更加浓重了。
而真相,才刚刚揭开了第一层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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