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翠绿的梧桐林已蔓延至祭坛周围,树干上天然形成的狐纹竟渗出细碎的金沙,落在地上便凝成细小的狐形印记,可那些印记刚成形,就被从地缝中钻来的黑气悄悄吞噬。
灵均刚踏上青丘的土地,九尾便微微绷紧,狐族血脉传来强烈的不安,他快步走向祭坛,远远便望见青风族长率着十余名族人结成防御阵,每人手中握着涂了狐血的石矛,矛尖对着地面的裂缝,神色凝重。
“灵均!”
青风族长看到他,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急切,花白的胡须上沾着沙粒,连平日里梳理整齐的髻都散了几缕,“你们可算来了!
这几日地脉突然异动,钻出无数黑色触须,已有三名族人……”
他的话没说完,便指向祭坛左侧——那里立着三尊黑石雕,姿态与活人无异,一名少年还保持着挥矛的动作,另一名女子伸手想抓住什么,最年长的那名族人则护在两人身前,可他们的皮肤都变成了墨黑色的岩石,表面还泛着淡淡的邪气。
离朱立刻按住眉心,天眼在青光中睁开,片刻后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石雕的眉心,都嵌着一缕极细的黑气,像是从地脉里钻出来的,正顺着石雕的纹路往全身蔓延!”
阿若走近石雕,指尖刚要触碰,四象藤突然从肩头垂下,青花微微颤动,像是在预警。她连忙收回手:“这邪气能侵蚀肉身,比幽冥瘴更阴毒。”
“是蚀灵土。”
青风族长叹了口气,捡起脚边一块沾着黑气的泥土,“地脉里翻涌出来的,只要触碰到活物,就能顺着皮肤钻进体内,把血肉变成石头,我们试过火烧,石头烧得通红,里面的族人也没动静;
试过水淹,黑气反而顺着水流扩散,又伤了两名族人,只能用防御阵暂时挡住触须。”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祭坛右侧的裂缝中,一根水桶粗的黑色触须猛地钻出,带着腥臭的气息,朝着最近的一名青丘少年缠去。
“小心!”
灵均展开九尾,金红色的狐火在掌心凝聚,对着触须狠狠拍去。
狐火与触须碰撞时,出“滋滋”的声响,触须表面冒出黑烟,却没被烧毁,反而分裂成三根更细的触须,绕开狐火继续扑向少年。
离朱的箭瞬间射出,青光穿透触须的根部,触须才萎靡地缩回裂缝,可地面又裂开了三道新的缝隙,更多细小的触须钻了出来,像毒蛇般在地面游走。
“这样不是办法,得找到蚀灵土的源头。”
阿若突然开口,目光落在祭坛旁最粗壮的那棵梧桐树——这棵树的树干要五人合抱,狐纹渗出的金沙最多,树根处的裂缝也最宽,黑色触须大多从这里钻出。
她走到梧桐树下,将四象藤轻轻搭在树干上,藤蔓像是有了感应,迅缠绕上树干,翠绿的藤条顺着狐纹蔓延,每朵青花都对着树根的方向绽放。
“嗡——”
青花绽放的瞬间,淡青色的清气顺着藤蔓钻进树干,树根突然剧烈震颤,紧接着“轰”的一声炸开,泥土和金沙飞溅,露出底下一块半丈见方的石板——
石板通体呈土黄色,表面刻着一只完整的九尾狐纹,狐尾缠绕成圈,中间是空的,像是在等待什么。
“这石板……”
灵均走近,指尖抚过九尾狐纹,能感觉到石板下传来的地脉灵气,与帝俊玉印的气息隐隐相合,“是青丘的祖传石板,我小时候听族老说过,石板下藏着守护青丘的秘密。”
阿若点头,目光落在石板的四角:“四枚玉符,刚好对应石板的四角,试试把玉符按上去。”
灵均从怀中取出北荒、西荒、南荒、东荒四枚玉符,分别按在石板的四个角上。
符光刚触到石板,九尾狐纹突然亮起,金色的纹路顺着符光蔓延,将石板中央的空白处照亮。
“咔嚓——”
石板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土黄色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紧接着,一枚巴掌大的玉符缓缓浮出——
玉符通体呈土黄色,表面刻着中央土属性的图腾,正是他们寻找的中央土符!
灵均伸手握住中央土符,五枚玉符突然同时出光芒,北荒的玄黑、西荒的苍青、南荒的赤红、东荒的雪白、中央的土黄,五道光芒在半空交汇,化作一道五色光柱,直直射向青丘墟的地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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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青丘墟的地脉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沉睡了千年的生灵终于苏醒。
那些缠在族人身上的黑色触须瞬间枯萎,化作黑灰消散,而那三尊黑石雕的表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石壳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沉睡的族人——
他们的呼吸微弱,却已恢复了肉身的颜色,眉心的黑气也渐渐散去。
“醒了!他们醒了!”
青风族长激动地扑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那名年长的族人,眼眶泛红,“灵均,你果然是青丘的希望!”
灵均握着五枚玉符,心中却没有喜悦,反而升起一丝不安——刚才地脉叹息时,他隐约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邪气,藏在地脉深处,像是在等待五符合璧的瞬间。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中央土符,符光的边缘,竟沾着一缕极细的黑气,与石雕眉心的黑气一模一样。
这股邪气,到底是什么?
是穷奇部留下的后手,还是青丘地脉本身藏着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