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林弈才缓缓退出,带出混合着鲜红血丝与乳白浊液的黏腻,滴落在深色沙和她依旧大张的、泛着情动粉红的腿间。
陈旖瑾瘫软在那里,浑身像是被拆散了重组,双腿无力地大张着,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仿佛灵魂还未完全从极乐的云端归位。
腿心处一片狼藉,红肿的花唇微微外翻,缓缓流出他留下的、混合的罪证与欢爱的证据。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特有的石楠花气味与淡淡的铁锈腥气,还有汗水、眼泪与爱液交织的咸湿味道。
寂静重新笼罩了房间,却与录歌前那种充满期待的寂静截然不同,充满了欲望彻底释放后的颓靡、满足与巨大的空虚,如同盛宴过后的杯盘狼藉。
林弈撑起有些软的身体,看着沙上少女失神而脆弱的模样,看着她腿间那片昭示着无可挽回之事的污迹,强烈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罪恶感,与一种黑暗的、原始的、彻底占有了美好禁果的满足感,同时噬咬着他的心脏,带来尖锐的痛楚与堕落的快意。
他刚刚,彻底地、从身体到名义上,占有了这个年轻美好、本应与他保持遥远距离、以晚辈相称的女孩。
他想起身,去洗手间拿毛巾和温水来清理这一片狼藉,也清理彼此。但手刚动,就被一只微凉的、柔软的手握住了。
陈旖瑾侧过脸,看向他,眼神渐渐从空洞中聚焦。
那里面没有怨恨,没有后悔,甚至没有太多的羞涩,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深不见底的哀伤与完成某种仪式后的释然。
“别走。”她声音沙哑得厉害,几乎气音,“就这样……再待一会儿。”她需要这温存,哪怕只是躯体相贴的余温,来确认刚才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来延迟面对必然到来的分离与现实的时刻。
林弈重新躺下,将她汗湿的、微微抖的身体搂进怀里。
她的身体温顺地贴着他,肌肤相亲,汗水与各种体液黏腻地交融在一起。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彼此逐渐从狂乱中平复下来的心跳,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遥远而模糊的城市背景噪音,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沙上的那摊暗红与湿痕,像一枚滚烫的、沉重的烙印,烙在了这个光线迷离的午后,也深深地、不可磨灭地烙在了他们之间,从此再也无法抹去,无法装作不存在。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叔叔,刚才……我好疼。”她轻声说,但平静了许多,“但是……也好舒服。舒服得……好像要死掉了。”她描述着那种极致的、濒死般的快感体验,语气里有一种天真的、事后回味的困惑与诚实的震撼。
林弈的手抚上她光滑汗湿的背脊,一下一下,带着安抚的意味,但没有说话。此刻任何话语都显得虚伪或沉重。
“现在,我的第一次……给你了。”陈旖瑾继续说,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她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异常清澈,又异常认真,那种全然的、毫无保留的交付感,让林弈心头猛地一紧,几乎喘不过气。
“我的身体……给你了,心……也早就给你了。”她陈述着事实,没有抱怨,没有索取,只是陈述。
“所以,叔叔,我们之间……算是有过一个结尾了吗?”她问,眼神里闪烁着最后一点点微弱的期待火花。
她在等,等一个判决,或者一个奇迹。
林弈看着她,看着那双眼睛里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倒影。
他知道她在等什么——等他说“不,这不算结尾,我们……或许可以继续”。
等他说“我也喜欢你,我们想办法在一起”。
等一个不可能的未来被许诺。
但他不能说。
因为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任何光明正大的关系。
他不能公开和她的关系,那会毁掉女儿的世界,毁掉上官嫣然,也毁掉她自己。
他不能给她正常的、被祝福的恋爱。
甚至,他连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因为愧疚、因为压力、因为其他纠葛而伤害她,都做不到。
这段关系从开始就浸在谎言和阴影里,注定只能存在于见不得光的角落。
他唯一能给她的,只有此刻这短暂、黏腻、充满罪恶感的温存,以及事后必将汹涌而来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愧疚与自我厌弃。
“小瑾……”他叫了她,后面的话却像被胶水粘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既贪恋怀里这具年轻美好、刚刚属于自己、散着情欲气息的胴体,那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人沉溺;又仿佛已经看到事情败露后,女儿林展妍震惊痛苦的脸,上官嫣然被背叛后可能的愤怒与伤心,以及眼前这个女孩可能承受的更大伤害。
进退维谷,左右皆是深渊。
陈旖瑾看着他挣扎、沉默的脸,眼睛里那点微弱的期待火花,一点点地、缓慢地熄灭了,彻底黯淡了下去,变成一片深沉的灰烬。
“我知道。”她说,嘴角努力向上扯了扯,想做出一个笑容,结果却只扯出一个比哭泣更苦涩、更破碎的弧度,“我知道的。我只是……只是忍不住想要一个答案。哪怕那个答案是‘不能’,是‘到此为止’,我也想要听你亲口说出来。”亲口说出来,才能让她死心,才能让她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破碎,才能让她执行自己最初那个“放下”的决定,即便它现在看来如此可笑。
她从林弈身上爬起来,动作有些迟缓,带着事后的绵软和无力。
她坐在沙边缘,背对着他,浅蓝色的裙子皱巴巴地堆在腰间,背上优美的脊线微微凸起,肩胛骨像一对收敛的蝶翼。
她的背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单薄而脆弱,肩膀无法控制地、细微地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林弈坐起来,从后面伸出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重新拉回自己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散着淡淡香气的头顶,手臂收紧。
这个拥抱,不带情欲,只剩下无尽的复杂情绪。
“对不起。”他又一次说出这三个字。苍白,重复,却似乎也是他唯一能给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