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从屋里出来,回祠堂一看,水忠才已经走了,倒是和水趣知打了个照面。
对方平静地瞥了他一眼,赵管家一下就站直了,老老实实地看着水趣知数了几根香,又用幽幽的烛火点燃。
等水趣知上完香,才淡淡道:“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别让人进来。”
头衔都比他大,赵管家不敢不从,退了出去。
祠堂里寂静无声。
水趣知过去曾听说过一些传闻:比如这里的烛火,无需人照看,永远都不会熄灭。
比如祂虽会回应祈愿,但对祂心怀歹念的人,都会被这恶意反噬。
再比如,祂永远——
在看着你。
……
四周空旷,那个被黑色绸布覆盖的塑像依旧静静屹立着,多年来一如既往的神秘。
塑像底下摆着先祖的牌位,整齐而无声地排列着,烛火摇曳间,一个个名字静默着,如跪神祇。
水趣知抬起头,目光静静落在其上。
世上真的有神吗?
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抬起手,轻而缓地扯下那块布料。
随着她的动作,被尘封许久的塑像,终于再次重见天日。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水趣知的瞳孔骤然缩小。
十月末,运动会将近,牧晋修问水玉岫要不要来学校看他比赛。
水玉岫欣然应允。
虽然对牧晋修的学校已经很熟悉了,但校运动会水玉岫还是头一回见。
两人坐在看台上看开幕式和表演,水玉岫不知道运动会原来还有这个活动,非常惋惜,说早知道就带桶爆米花过来看了。
牧晋修听了以后在一旁莫名其妙笑了半天,笑得直不起身。
水玉岫不明所以:“?”
牧晋修忍笑说没什么:“我们下回可以搬两把按摩椅,坐在主席台上一起看。”
然后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水玉岫:“。”
起承转亲,干什么都要亲一下。
他又问:“一会儿还能跑步吗?”
“当然了。”牧晋修立刻严肃为自己澄清:“不仅能跑,还可以抱着你跑。”
等到项目即将开始,两人从看台下来,牧晋修戴上号码牌在一旁热身,准备上跑道了。
原地做了一会儿拉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跑到水玉岫身边,双手扶住他的肩:“哥,你知道吗?现在电信诈骗很多,花样百出,防不胜防,要是不小心上当,就会把钱全部骗走。”
“根本就不用多久。”牧晋修说:“咻地一下,钱就这么一张卡转一张卡被坏人来回倒腾走了。”
牧晋修:“根本追不回来,很难办的。”
水玉岫:“?”
牧晋修一脸严肃:“所以,千万不要随便给别人你的联系方式,更不要随便扫什么二维码。知道了吗?”
“……”
水玉岫的脸被他捏来捏去:“知道了。”
牧晋修好好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等终于跑完,水玉岫在终点等他,给人递水又擦汗,一脸担心。
“……”牧晋修哼哼唧唧:“没事。抱抱。”
水玉岫半扶着他,两人绕着操场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牧晋修说缓过来了才停下。
两人懒得再爬上看台了,随便挑了块草地坐着。
牧晋修把外套脱了,和水玉岫一起面朝上躺着,听着耳边热烈的欢呼声,看万里之上的高空。
秋高气爽,白云如同鲸群一样缓慢浮动着,在蓝色的天幕上畅游。
变成人了以后,身体缩小,与之衬托,天地仿佛一下子变得好大。
水玉岫看了一会儿,翻了个身,靠在牧晋修身上。
牧晋修伸手揽住他。
没过一会儿,一个人从远处朝这里走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走近递给牧晋修。
牧晋修坐起身,伸手接过和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