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门而去。
英子坐下,现自己的手在抖。小胖偷偷戳她:你完了,周也他平时可凶了!
英子没吭声,只是把那个还温热的鸡蛋握得更紧了。
原来城里人的优越感,和乡下人的拳头一样,都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缝纫机的声像暴雨,李红梅的手指在布料间穿梭,快得几乎看不清。
红梅!工友张姐凑过来,身上带着股葱油饼的香味,中午一起吃?我带了腌萝卜,特下饭!
李红梅点点头,视线却没离开针脚。这件衬衫的领子要赶下午交货,她不能出错。
呦!挺认真嘛?一道尖利的女声插进来。
四川来的女工刘艳踩着高跟鞋走过来,指甲油鲜红得像刚蘸了血。她是车间主任的,全厂都知道他俩那点破事。
有些人啊,刘艳故意提高音量,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能爬男人的床
李红梅的针尖顿了顿,又继续。
张姐地摔了剪刀:刘艳!你嘴巴放干净点!
哟,护上了?刘艳冷笑,也是,物以类聚嘛,破鞋当然帮破鞋
李红梅猛的站起来。
她比刘艳高半个头,常年劳作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刘艳下意识后退半步,高跟鞋崴了一下。
你、你想干嘛?
李红梅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
刘艳尖叫着闭眼。
——李红梅只是摘掉了她肩膀上的线头。
李红梅轻声说,沾上了。
整个车间鸦雀无声。刘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
张姐憋着笑,凑到李红梅耳边:高,实在是高!
李红梅摇摇头,坐回去继续缝衬衫。
她不怕刘艳,但她怕丢工作。英子的学费、房租、饭钱都系在这根细细的线上。
穷人的骨气是奢侈品,她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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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背着书包往家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小卖部时,她摸了摸兜里的五毛钱,是昨天帮张丽值日挣的。
阿姨,我要一根棒棒糖。
玻璃柜台后的女人头也不抬:哪种?
最便宜的。
女人撇撇嘴,扔过来一根橘子味的。糖纸已经有点褪色,估计是陈货。
英子小心地剥开,含在嘴里。甜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眯起眼,像只晒太阳的猫。
喂,乡巴佬!
英子转头,周也靠在电线杆上,校服搭在肩头,手里转着个篮球。
你跟着我干嘛?英子警惕地问。
周也嗤笑:谁跟着你了?这是我回家的路。
英子这才现,他们居然同路。
周也瞥见她手里的糖,挑眉:就吃这个?我家狗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