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流景的手掌又大又热,按在胃上很舒服。
纪茴枝努力忽略肚皮上的触感,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看着床顶道:“我刚才梦到你了。”
“梦到我做什么?”贺流景的嗓音在夜色里听起来略微有些低沉。
“打我!”
“……”贺流景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好笑,疼得声音都是颤的,竟然还不忘控诉。
“然后呢?”
“然后就疼醒了。”
贺流景动作不停地给她揉着肚子,“你自己做的梦,怪我?”
“就怪你。”纪茴枝哼了哼。
行吧,小外室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贺流景习以为常地点点头,“嗯,怪我。”
纪茴枝打了个哈欠,贺流景揉的太舒服,她有些困了。
“刚才胃疼怎么不喊人?”贺流景问。
纪茴枝闭着眼睛在枕头上蹭了蹭,“不习惯。”
以前家里只有保姆和管家,如果不是需要去医院那么严重,她都是自己忍着,毕竟大家都是拿钱办事,没有人是真的关心她。
小时候她不懂,生病了总是想让人陪,后来无意中听到保姆阿姨跟别人抱怨,说她耽搁了她的下班时间,害得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人陪。
从那以后,纪茴枝每次生病都能忍就忍着,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贺流景却误以为她说的是纪家人。
他眸色微暗。
那样能把她卖了的家人,想来对她也不会好,的确有了也跟没有一样,难怪不习惯找人照顾。
他忽然觉得小外室有些可怜。
纪茴枝已经睡着了,单薄的身子躺在罗汉床上,微微蜷缩着,梦中仍然蹙着眉,脸颊泛白,看起来脆弱又透着几分委屈。
贺流景抬手替她拨开额前的碎,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继续给她按揉。
他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直到纪茴枝眉心渐渐舒展,他才停下手,给她盖了盖被子,吹熄蜡烛,看了眼外面泛着鱼肚白的天色,开门走了出去。
巳时,纪茴枝睁开眼睛,胃疼的症状已经缓解了。
她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行宫
银桃听到声音,挑帘走进来,“主子,您感觉怎么样?御医已经在外面守着了。”
纪茴枝慢吞吞想起昨夜的事,哑声问:“殿下请御医来了?”
银桃抿唇笑了下,“殿下今早胃有些不舒服,所以请了御医前来,顺便也给您瞧一瞧。”
纪茴枝脸颊微红。
贺流景竟然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给她看诊?
话说……他昨晚是什么时辰回去的?
纪茴枝接过巾帕,心不在焉地擦了擦脸。
宫女端着食盘走进来,笑道:“姑娘,殿下吩咐膳房给您熬了南瓜粥。”
纪茴枝觉得大魔王好好做人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