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茴枝使劲摇头,满眼抗拒,身子不断往后仰,“外伤为何要喝药?敷药就好了,至于淤青,过几天就恢复了。”
那精致清透的琉璃碗好像都成了猛虎,让她唯恐避之不及。
“歪理邪说,受了伤当然得喝药,哪里分什么外伤内伤。”贺流景又把琉璃碗凑到她唇边,“身上的淤青能自愈,但谁知道你脑袋上有没有淤青,还是稳妥为上。”
汤药味道极冲,纪茴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不喝!”
“苦口良药,乖乖喝药才能好得快。”
纪茴枝跟他僵持了一会儿,贺流景还是端着药碗不动。
银桃也在旁边劝,“娘子,你就把汤药喝了吧,不然奴婢不放心。”
纪茴枝抿了抿唇,嘴唇不情不愿的搭到汤碗上,低下脑袋。
贺流景望着她圆润的头顶,嘴角浅浅弯起一抹弧度。
贺流景等了一会儿,纪茴枝低头咕嘟了半晌还没喝完,他低头一看,碗里的药一点没少,她装了半天,愣是一口都没喝进去。
“……”贺流景没好气把碗撤了回来,放到旁边的矮桌上,“既然不肯喝药,那就把淤血揉开。”
纪茴枝霎时想跑,可已经来不急了。
她手腕上就有一块淤青,贺流景扯过她的手,抬手就揉了上去。
纪茴枝顿时爆出杀猪般的尖叫。
“啊——!!!疼疼疼!”
“喝!我喝!”
“药呢!我要药!”
贺流景手劲加重:“晚了。”
纪茴枝之前上药时好不容易忍住叫声,这一刻都爆了出来,她一边尖叫一边用脚踹贺流景。
大魔王!管你是不是皇子,能揣一脚是一脚!
严怀瑾站在门外踱着步子,听着屋里渗人的惨叫声,忍不住疑惑。
贺流景是真的明白自己心意了吗?
他以为贺流景的明白,是指他明白了自己心悦纪茴枝,可现在从这叫声来看,他怎么怀疑是反过来呢?
有这么对待心上人的么!
一块淤青揉完,纪茴枝气若游丝的把自己整个人藏到了衾被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更不肯让贺流景看到身上更多淤青。
贺流景趁着她蔫哒哒的趴在床上,用汤匙盛了一勺汤药喂到她嘴边,“张嘴。”
这究竟是什么绝世狠辣无情的大魔王啊!
纪茴枝哼哼唧唧两声,不情不愿的张嘴喝了下去。
那股药味简直从她嘴里一直苦到了心里!
“我命真苦……”纪茴枝有气无力的趴在床边。
她觉得自己可遭了大罪了!
贺流景看着她蔫头蔫脑的样子,浅浅牵起唇角,又喂了一勺过去,“明天我跟太医说,让他换成不苦的药。”
“药有不苦的?”纪茴枝一脸狐疑。
“如果没有,就让太医给你放蜂蜜,只要你三天内没有头晕,我就让太医把这碗药停了。”
纪茴枝稍微满意了一点,皱着眉毛,一口口把汤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