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蓁嗓音破碎,“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所有……”
梁世桢难得有点焦躁,从她的道歉中品出几分别样的意味,“所以,原先在你心里的答案,是不值得是吗?”
这些问题于全蓁而言太快太生疏,他是暴烈的火焰,而她只是缓慢消融的雪山。
她不想对他撒谎,她只是没有想过,不代表真的那么想。
可她难过得讲不出话,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于是除了道歉,什么都不会。
梁世桢却误会,面色复杂而难看。
他的情绪看着比生气还糟糕。
可是他转身而去时,还是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披到了她的身上。
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全蓁在这一个动作间泪流满面。
她望着他缄默的背景,挫败蹲下身抱住自己。
……怎么办,她好像又将一切搞砸了。
她明明,她过来找他的时候明明不是要这么说的。
今晚的气温其实远远谈不上凉,但全蓁却还是觉得心口一阵阵发凉。
比起持久,她好像更擅长破坏一段关系,可是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全蓁揪着自己的衣襟,哭得心脏不住发紧。
完蛋了,她想。
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这样精益求精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糟糕的她,这样算不得完美无缺的关系。
更何况,她真的错得很离谱。
全蓁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想哭,越想哭心就越疼,心越疼就越是会想到梁世桢离开的背影。
他那么无情,给她披西服的动作也好似缅怀,像是最后一次。
她哭得好专注,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像是已经提前预见到散场。
模糊的视线里,全蓁甚至连面前什么时候出现了皮鞋的鞋尖都不知道。
男人去而复返,几乎是有些无奈地将她拉起来。
全蓁被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拉得一怔,她错愕仰头,对上梁世桢柔和下来的目光。
“为什么这么爱哭?”
说完,梁世桢不由分说将她按进怀里。
忍了一晚上,他终于没抵住内心的煎熬。
梁世桢立在廊下抽了一根烟。
这么短的时间,甚至不足以让他看完一份合同。
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却难得体会到一瞬的思绪纷乱。
几乎没怎么犹豫,他掐了烟,转身往回走。
果然,小姑娘又在哭。
明明算是坚强的人,却总是被他撞到泪眼婆娑的时刻。
也不知这算不算是某种另类的缘分。
他近乎是感慨般叹了一声,抚一下她的面颊,嗓音磁沉,“怎么办,觉得自己有点混蛋。怎么总让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