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麽还是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我们家陆明”
“你在哄骗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我没有……”
到底谁比谁大呀。
“你就有,你根本不爱我,你都不和我说话,任由我一个人在怎麽也没有你的地方恶鬼一样飘荡!”
“我没有……你熬过这几天,这样的日子不就结束了麽”
她以为是在哄他,但恰好踩到了他的底线,结结实实的。
“结束什麽?什麽结束?你是结束了,我这辈子彻底完了”
他没有她到底该怎麽活下去啊。
大手危险地覆上她的腰肢,威胁意味甚浓,与方才那副样子判若两人。
萧宁也有点恼了,“是是是,我萧宁活着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坑害你,死了也让你不好过,行了吧!”
眼看一切前功尽弃,她也不管不顾了。
他的心脏抽动,酸胀一片,话赶话都递到这了,他没有不接的道理。
“你知道就好!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给我好好活着,不许只吃馒头,不许蹬被子!不许只喝一点点酒!”
萧宁都给他气笑了,葱白的五指使劲把他推远,扯着被子裹着自己背过身,酝酿睡意。
如果萧宁酩酊大醉的狱友此刻能听到的话,抛却一切惊疑,就该发愁这两人到底是怎麽走到现在的,每一个相处瞬间都像是结束,到底怎麽能重新开始。
陆昭熙胸腔起伏不定,欲求不满再加上和她吵架,坏心绪都累到一起了。
“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没有心,连良心也没有。”
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把炭撩了撩,叠好她的衣物,锁上狱门。
***
还有十三天,开始陆续有人给萧宁的罪刑进行公证。
其馀人他都打点好了,只有主导人刚正不阿。
他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是走不远的,或许英年早逝也不一定,陆昭熙保证。
“大人,御史台有人弹劾你滥用私权,结党营私,大兴贿赂之道”
陆昭熙一醒来看到的就是被拦下来的弹劾折子,他大致扫过一眼,冷嗤了声,“这就是官场原本的样子,他们想要清明,让她回来啊”
他头痛,指尖拧着眉心,“上贿下也管,手伸得也太长了些,寻他们点错处,发配岭南。”
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人会怀疑它的真实性和威力。
“什麽时辰了?”
“大人,已经巳初了”
男人从书案里蹭地站起,连训人都来不及,匆忙往刑部诏狱赶去,“备马车!算了,牵匹烈马”
他就怕萧宁那个宁折不弯的性子,她就是此局的最大败笔,比主导人沈安秭还坏事。
天字一号监与别的监一样普通,一席芦草,一张木桌,冬天多一张棉絮被。
但萧宁现在待的一号监,可谓前无古人後无来者,金灿灿的角落里都堆着金子,大的小的条状的,角落里待不下,它们隐隐有溢到床榻上的趋势。
“这是……?”
沈安秭微有诧异。
“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送来的,说是‘既然你这麽喜欢钱,那就让你也死在钱里好了’,用来羞辱我的。”
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她每天要见几十个人,早已习惯,连那种语气都模仿的惟妙惟俏。
她的食住都还可以……沈师心想。
他正欲开口,腰身被圈住了,她像一只麻雀般扑棱棱冲上来,
“老师”
她的声音隔着布料有点发闷。
男人有点惊讶她和孩子一样,但很快面容就变得沉静温和,“幺儿,受委屈了”
陆昭熙纵马疾驰赶来,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副情景。
“是不是我快死了,老师来送我最後一程”
她话密,根本没给沈师接话的机会,“反正我早就想死了”
语气坚定,低垂的眉眼擡起……看到陆昭熙恶鬼一样在几步之遥外盯着她。
萧宁:……